魏卿卿找了条浅色的绡纱系上,这才遮挡住了细白脖子上那狰狞的淤青。
但二人刚到绥国公府,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容锐章。
容锐章如鹰般的目光死死盯在魏卿卿身上,似乎在质问她为何会来这里一般。
“是这畜生……”
魏虎一眼认出他来,气得要去动手却被魏卿卿一把拉住。
“二哥,咱们今儿不是来惹事的。”
魏卿卿低垂下眉眼,避开容锐章的目光。
虽然容锐章似乎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就是他所认识的魏卿卿,但这么虚幻的事,他怎么就能一丝怀疑也不存?
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的试探而已,况且,她如今也不敢与他硬碰硬,不然以容锐章的心狠手辣,捏死如今的她就如捏死蚂蚁一般。
“是魏小姐和魏公子吧。”
国公府的丫环迎了出来。
魏虎还想再说什么,魏卿卿却直接跟着丫环入府了,他以为魏卿卿是害怕了,到底是忍了下来。
直走到二门处,魏虎才道:“小妹,要不咱们见了容二爷就走吧。”
“嗯,不过……”魏卿卿脚步一顿,看着引路的丫环,浅笑:“这儿好香,附近有桃林吗?”
丫环明显怔了下,附近是有桃林,可才下过雨,哪儿有香味?
但想归想,还是恭恭敬敬回道:“前边儿的确有一片桃林,倒是离宴会的花园不远,魏小姐可要去看看?”
“那就劳烦了。”
魏卿卿想起今日的计划,再想着方才在大门口遇上的容锐章,唇角不由掠起丝薄凉的笑意。
他在那儿要等的,只怕跟自己今儿要谋算的,是同一个人吧!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魏虎还因为容锐章而郁闷着,但看着一进桃林就开始专心摘桃花蕊的魏卿卿,满心不解。
魏卿卿没答他,只管等着‘粗大腿’出现,顺带问了下昨晚要魏虎去办的事,魏虎一口保证办妥了,她就更安心了。
只过了一会儿,听到一道疑惑的‘咦’声传来。
魏虎扭头,便见一个白发白须一身青灰色布衫精神老头,立即抬手行了礼。
老头嫌弃的看了眼憨憨的他,只问头也不回的魏卿卿:“你们采了这桃花蕊做什么?都是雨后的花蕊,早不香了。”
说话间,还透着股浓浓的可惜。
“谁说不香的?你觉得不香,是你外行,这花蕊若给我,只管取了松木点了火慢慢的烘干,再用白瓷罐子趁热装起来捂着,最后取三两桃叶上的晨露……”
老者正竖着耳朵听着,见魏卿卿说到一半停下了,不免急道:“你继续说。”
“这可是我的秘方,怎么能随便说给外人听?”魏卿卿轻哼了声:“我那桃花露做出来,点着陈年的桃花酒喝,可是人间绝美,才不叫你听了去。二哥,我们走,你会功夫,替我去采那最高的几朵花。”
魏虎懵懵应了,但不等他出手,那老者三两下飞上树枝摘下了魏卿卿要的花,捋着胡子笑道:“小姑娘,看在我给你花的份上,你不如……”
“没门,我这儿还攒着桃花配了酒,好给我二哥去拜一门好师父呢。”魏卿卿抱着花蕊要走,那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是谁我管不着。”
“哎嗨你这实心眼的,我可是前……”老者喉咙一卡,接着道:“老夫我手里不知出过多少武状元,人家求到我门上我都不收呢,如今可是你的机会。”
“如此说来,你肯收我二哥为徒了?”魏卿卿扭头问:“我刚才见你那几招,倒是不错。”
“岂止是不错?”老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哼哼一声:“你若是月月给我上一坛子好酒来,你这个笨哥哥,我勉强可以教他几天。”
“我……”魏虎依旧懵懵的,小妹什么时候会做什么桃花露会酿酒了?他又何时要拜师?
但不等他想完,就觉膝盖窝被踢了一脚,顺势就跪了下来。
魏卿卿笑得两眼弯弯摁住了魏虎的头:“二哥,还不赶紧拜见师父!”
“什么?收了魏家那小子为徒?”
还等在国公府门口的容锐章听心腹传来消息,脸霎时阴鸷起来,拳头更是握得咯咯作响:“我就知道那贱妇是要算计我,我已经同意让她做妾入我丞相府了,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容锐章一甩袖子,便急急往桃林的方向而去。
消息传到容彻耳朵里时,他正美人环绕幽幽喝着酒。
小厮阿鲲低低回道:“二爷,这葛老可是十年不曾收过徒弟了,没想到这魏公子……”
阿鲲话未说完,又见阿鹏满头大汗跑了来:“二爷,芸娘居然也来了,您看如何是好?”让个妓子登堂入室,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容彻刚饮下杯中清冽的酒,卧在美人榻上仿佛带着几分醉意,旁边侍酒的美人却觉察到了一股寒意,自觉地往后退了三步。
“既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搭了台子要唱戏,便由他们唱吧,只使人盯紧了,别坏了爷的事。”容彻语气幽幽。
阿鲲阿鹏想着容彻的计划,具是心中一紧,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