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什么纸片人?”

静虚子愣了愣,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又看了看秦如生,满脸的迷惘。

秦如生伸出手比了个手势:“你看看你现在怀里的女孩子,是不是宽度上只有这么薄?”

静虚子的怀里躺着一个蓝发红眼,身材娇小的女子。

虽然从年龄上看刚刚成年不久,但身体曲线已经初步展露。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玲珑有致的身段包裹在薄如蝉翼的丝衣之中,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只看前面,确实是个绝色美人,也难怪静虚子会动心。

但她的背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秦如生走上前去,拉过静虚子的手,放在那女子的后背上。

不,那根本不叫做后背,只是一块干巴巴的纸板。

地下室难免潮湿,这纸板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有些软烂了。

“你做什么?”

静虚子的反应很激烈,他用力地挣开了秦如生的手,重新抚摸上了女子的脸庞。

他似乎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一双眼睛只盯着眼前的女子猛瞧。

秦如生奇怪地看着他:“你没摸到?”

“摸到什么?”

“她的背后啊,这是个纸片人,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造出来的,多半是什么撒豆成兵之类的法术”

“不许你侮辱她!”

静虚子忽然变得极为暴躁不安,视线终于从女子的脸上挪开,看向了秦如生。

不知是因为缺乏休息还是情绪激动,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不好!”

秦如生在他眼中,忽然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无暇多想,他身形迅速退后,手中流火刀扬起,一面洁白如玉的盾牌出现在自己面前。

水火相济,凝而为盾。

耗费了一丝凝水精华,清水碧波与熊熊烈火完美融合的云盾再次登场。

“哐”

静虚子前冲的身形骤然一停,右手的拳头和云盾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秦如生只是微微一震,他却连退了几步,几乎站不稳身形。

他脸上泛起潮红,显然刚才那一下让他气血翻涌,已经受了内伤。

“不对劲。”

秦如生看着他,有些疑惑。

静虚子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弱的。

现在的静虚子,最多淬体中期的战力,不能再多了。

看来,要么是在此地虚弱的太久了,要么就是那纸片人上有什么玄机。

秦如生不等他恢复,又是蹂身攻上。

静虚子目前的精神情况明显出了问题。

趁他受伤的时候,先制住他再说。

漫天的火云在屋内洒下,面对溟焱束缚,静虚子依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用一双拳头直直的挥了上去。

他要用肉身去挡溟焱束缚!

秦如生吓了一跳,连忙收了三分力道。

静虚子又不是体修,擅长的是画符剑诀而不是力拔山河。

这一下溟焱束缚全力输出下去,只怕是非死即残。

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出。

静虚子被火环捆的严严实实的,扔在了屋子一角。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拿出自己的长剑,以及宗门秘传的符箓。

“看来神智已经被侵蚀到一定程度了”

秦如生转过目光,看向了兀自躺在石床上的纸片人。

这纸片人从他进来开始就安静地躺在静虚子怀中,一动不动,静虚子起身后她也就顺势倒在了石床之上。

秦如生甚至至今都不确定,这纸片人是否有自己的意识。

他皱了皱眉,开口道:“你”

“什么人,敢在青莲大狱大声喧哗?”

门外隐隐传来了人声,一开始还很遥远,但一瞬间就已经临近门口。

“啪”

石门再次被一脚踹开,今天的它显然承受了太多。

门外长明灯的灯光缓缓照入,也将踹门者的外貌呈现在秦如生面前。

蜥皮竖瞳,锐爪尖牙,长相与那坑害了阴玄门余亮的人几乎一样。

“遗族?”

秦如生如临大敌,紧紧攥住了流火刀。

“什么遗族?”

进来的人影怔了怔,怒道:“老子是青莲尊者座下首席狱长,你擅闯青莲大狱,又在这里大声喧哗,准备好领罪了吗?”

“领罪?我有何罪?”

“你有何罪?”

狱长冷笑,拍了拍手,门外滴溜溜滚进来一个黑色的小球。

他伸出手指,在小球上一划,一行行小字就出现在两人中间。

“秦如生,男,擅闯青莲大狱,大声喧哗,攻击囚犯。”

“人证物证具在,无可抵赖,今日宣判。”

“罪犯秦如生即刻入青莲大狱,刑期:三千年。”

“三千年?我寿元只怕都还没有这么长。”

秦如生皱眉,这狱长从出现到现在都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怎么,你还想抗命?”

狱长手中多了一道精铁铸就而成的锁链,他摇晃着锁链,噙着冷笑看向秦如生:“我劝你不要挣扎,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要服从判决,在青莲大狱中度过你的下半生就好。”

“你看,你的朋友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静虚子原本怒视着秦如生的神色已经不见,他重新看向了在石床上的那个纸片人,脸上露出了痴痴傻傻的笑容。

“他怎样,是他的事。”

秦如生摇了摇头:“而且,我其实更好奇另一件事。”

“哦?”

狱长晃动着锁链,慢慢逼近:“不妨说来听听,这青莲大狱内的事,我或许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多谢狱长,倒也不是这青莲大狱,而是关于阁下。”

秦如生右手握着流火刀,左手指了指狱长的身体下半部分,缓缓道:“不知尊敬的狱长大人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一信息呢?”

眼前的狱长腰部以上,都还是正常的遗族造型,与他之前见到的杀害余亮的遗族并无二致。

但腰部以下,常人长着双腿的地方,却只有一滩腐臭不堪的污泥。

他行动的时候不是走动,而是那污泥翻涌不休,带着他的躯体向前挪动。

这污泥的材质,与头顶上的沼泽黑泥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从气息上来说,秦如生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可是,这狱长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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