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前往永城的路上,静虚子看着秦如生递过来的一本册子,皱眉不语。
“《修炼速成——从入门到自焚》?谁起的这么恶趣味的名字?”
“静虚子道友觉得这本册子是否有可取之处?”
秦如生在路上修炼的时候,又忍不住拿出了这本册子。
速成两个词太吸引人了。
但是,那洞中骸骨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让他这么练肯定是不敢的。
还是来请教一下名门大派的弟子吧。
静虚子不断翻阅着,越看神色越是郑重。
“这册子中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修炼方法。”
“大胆?”秦如生道,“道友是指什么?”
“它的修炼角度。”
静虚子道:“一般修炼者修炼,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仔细控制摄入身体的灵气量,确保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秦如生暗自点头,这也是《御裳心经》中记载的修炼之法。
玄门正统,脚踏实地,不骄不躁。
“但这《修炼速成——从入门到自焚》则不然,它提出了一个近乎于自残的修炼方法。”
“自残?”秦如生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在摄入灵气的时候,不管不顾,放宽对灵气量的摄入标准,短时间内大量摄入灵气。”
“也就是它封面上说的——速成。”
“那不会损伤身体吗?”
“问题就在这里。”
静虚子手指弹了弹书页:“这本书绝口不提很有可能出现的身体损伤情况。”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损伤,一个不好落下终身残疾,甚至当场自焚都是有可能的。”
“这本书里完全没提到这些问题,只有封面这个恶趣味的名字中提了一嘴。”
秦如生皱眉道:“会不会是有人恶搞出来害人的?”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不太说得通。”
静虚子沉吟道:“一来这危险人人都看得出来,封面上还特地写了自焚来警告,二来这书中种种修炼体悟不似作伪。”
“给我的感觉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是一个肉体力量特别强横,或者恢复力极强的人,为自己量身独创的一种功法。”
秦如生一惊,道:“肉体力量特别强横,恢复力强?”
“对,如果说这书里的功法有可能平安练成的话,就只能是那个人肉体力量特别强横,或者恢复力特别强了。”
“要么,肉体足够强横,灵气的疯狂涌入也损伤不了他的肉体分毫。”
“要么,灵气的大量摄入破坏肉体机能,而强大的恢复力在破坏的瞬间进行修复,从而达成一个平衡状态。”
静虚子笑道:“可体修一脉自古罕见,即使是他们,也难以练出如此强横的肉体。”
“而恢复力这种东西,除了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靠修炼是没什么大用的。”
“除非你是上古时期巨魔族后裔,不然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为妙。”
恢复力吗?
秦如生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恢复力+15】的九纹焱蟒之血。
不知道加了15算不算强。
永城繁华。
一道昶水贯穿城中,将永城分作了东西两侧。
静虚子带秦如生来到了西城的一条巷子里。
巷子破旧,两边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
白色的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黄褐色质地,点点青苔覆在上面。
巷子中也是堆满了杂物,用坏的扫帚、碎掉的瓷碗、只有两条腿的凳子
甚至在转角处,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秦如生左看看又看看,捅捅静虚子。
“你要带我去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丐帮的?”
静虚子:“”
在巷子里七弯八绕走了一段之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扇朱门之前。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还是比周围要阔气一些的。
占地颇大的宅院,院内伸出的柳枝,以及精致的门环。
可惜,都是曾经的事了。
如今,红色的朱门被岁月侵蚀得泛白,精致的门环也是锈迹斑斑。
静虚子上前,敲了敲门,朗声道:“天怀兄,静虚子来访,烦请开门一叙!”
门没锁。
他愣了愣,直接推门进去了。
反正和这天怀兄也是老朋友了,他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迎接静虚子的不是老友的拥抱。
而是一柄雪亮的刀光。
一把九环刀带着猛恶的势头席卷而来。
秦如生毫不怀疑,它的目标如果是自己的话,能将自己平整地切成两半。
静虚子急切抽剑,踏步上前,迎上了刀光。
刀剑相交。
他蹬蹬蹬倒退三步,喊道:“天怀兄,不是敌人,是我,静虚子,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就不能打了吗?”
爽朗的笑声中,一个精壮的男子走了出来,笑道:“不打不相识,老友相见,自然是打一架比较痛快。”
“贫道跟你都认识十年了,还不打不相识个鬼!”
静虚子气急败坏。
他本来修为就不如这男子,刚才又是仓促抽剑,这时候一口气还闷在胸口呢。
“这位是?”
静虚子往前一走,男子就注意到他身后的秦如生。
“贫道来介绍一下。”
静虚子站在两人中间,开口道。
“邵天怀,破风寨第十三代弟子,一手九环破风刀深得寨主真传,目前修为已经达到淬体后期。”
“秦如生,贫道在路上认识的朋友,他以身诱敌,除去了为祸乡里的吞天血蟒,正是我辈楷模。”
“我辈楷模?”
邵天怀上下打量了秦如生几眼,失笑道:“你静虚子的楷模,可未必是我邵天怀的。”
静虚子愕然:“那你的楷模是?”
“当然是九剑门赵予笙啊。”
邵天怀将那九环刀舞成了一道白光:“这周围的宗门年轻一代中,只有他是我打不过的。”
“如果说我邵天怀也有佩服的人,那他绝对算是一个。”
“好吧你这个战斗狂还是老样子。”
静虚子无奈地看着他,问道:“芝兰会的情况怎么样,筹办还顺利吗?”
邵天怀无所谓道:“这件事你该去问卜继祷,只有他们天阙宗对这个芝兰会比较上心。”
静虚子怔了一怔,道:“天怀兄不是为了芝兰会来的?”
“是,也不是。”
邵天怀将九环刀往地面深深一插,笑道:“我并不在意这个芝兰会办得好还是办砸了,甚至那个阴煞是死了还是逃了,我也无所谓。”
“我只在乎一件事。”
他驻刀于地,看着探出围墙外的柳枝,淡淡地道:“赵予笙会来,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也会来,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