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徐七宝看着对面坐着的徐仲北,欲言又止。

徐仲北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头也没抬:“有话就说。”

徐七宝叹了口气:“爸爸,我觉得如意太可怜了。”

“嗯?”

“今天下午,我去找如意玩,恰好碰到了大伯母,你是不知道,如意被大伯母骂得有多惨,我看着都心疼死了。”

徐七宝一边说一边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大伯母太凶了,就像一个大巫婆。”

徐仲北喝了口汤,抬头看他:“为什么骂她?”

“说如意昨晚回来得太晚了,还让她守好本分。”徐七宝一脸不解,“爸爸,本分是什么?”

徐仲北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筷子,低沉的嗓音平缓无波:“你太小,不用懂太多。”

“不懂才要问,再说了,我不小了,我都五岁了,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徐仲北瞟他一眼,有些不屑:“毛都没长齐还男子汉?”

“谁毛没长齐了?”徐七宝一脸不服,他揪着自己一头小卷毛,“我这毛不比你的毛好?”

徐仲北懒得理他。

见他不理,徐七宝一个人自言自语:“唉,本来还想着明天上午让如意陪我玩,大伯母真坏,跟我抢女人。”

他又抬头去看徐仲北:“爸爸,你明天能送我去一个地方么?”

“去哪儿?”

“我去找湫湫。”

“谁?”

“我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女孩,她的眼睛可漂亮了,笑起来还有酒窝,我最近可喜欢她了,我明天想去和她玩。”

“没时间。”

“让黑哥送我去。”

“他也没时间。”

“爸爸,我有恋爱的自由,你不能棒打鸳鸯。”

徐仲北脸色一沉,嗓音严厉了几分:“吃饭!”

徐七宝立马老实了:“哦。”

次日,姜如意陪着宋俪去了墓地。

站在墓碑前,看着冰凉的墓碑照片上徐君烨的笑,姜如意心头一阵冰冷。

徐君烨是解脱了,可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姜如意知道,宋俪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可她今年才二十四,如果用花期来形容女人的一生,此时的她,正花开最艳。

最美好的年纪,她头却上顶着克夫的帽子,被徐家束缚。

如果运气好,徐老爷子真的怜悯她,看她替徐君烨守了几年寡的份上,几年后,他放她离开。

运气不好,她就得使劲熬。

熬到老爷子去世,熬到徐仲东和宋俪去世

那以后是不是就没人再愿意管她了?

她是不是就能离开?

一眼能望到底的日子,不能去细想,会让人绝望

从墓地出来,宋俪开车先走了。

墓地在郊区,不说出租车,连公交车都没一辆。

姜如意走了一段路,就再也走不动了。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脚后跟很快就磨破了皮,脚趾上也磨出一个水泡,一动就疼得钻心。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手机,想约个滴滴。

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滴滴都没有。

翻着手机通讯录,姜如意才心酸的发现,在江城,她连个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没有。

她有些难过,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给白柒柒打电话。

白柒柒,她在淮城最好的朋友,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白柒柒熟悉的大嗓门:“卧槽,老姜,我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呢,咱俩这心有灵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柒柒,”姜如意一开口,声音里就带了哭腔,“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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