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一月五日,凌晨时分,新丰城,明月寝居内
不久之前,也是在这里……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床榻…..
可是却已经根本无法让人入眠……
呼啸的北风在屋外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恨不得随时闯入这间令人窒息的阴森小屋!
明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这骇人的动静所吓醒,一双眼睛更是瞪得犹如铜铃一般,紧紧地盯着那紧锁的屋门!
哪怕屋门已经被许多重物给堵住,可明月仍是提心吊胆,甚至惶惶不安!
因为她很清楚,哪怕是铜墙铁壁,只要河内王刘粲想要闯进来,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刘粲那猥亵的丑恶嘴脸……
令人厌恶的口臭……
还有那些让人打心底里就恶心到想要作呕的下流动作!
明月简直就要疯了!
可除了在心底里无声的嘶吼,或者蒙着被子,无声的嚎啕大哭,她竟是连一丁点儿的声响和动静也不敢发出.....
明明是男儿的身体......
却要沦落为其他男人的玩物?!
可就算是气得咬破了红唇,甚至把鲜血使劲往肚子里吞咽,她也无力去改变此刻生不如死的凄惨境地……
为什么河内王刘粲会突然如此对她?!
原本的那些怜惜和爱慕,为何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难道是她和北宫纯那副九死一生的模样还不够逼真?!
所以才让刘粲和陈元达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就算他们起了疑心,自己毕竟还有康碧麦朵的身份可以强撑一下……
但事实上,这个康贵女的身份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保护的作用,反而还被刘粲当着北宫纯和陈元达的面,肆意羞辱了一番!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明月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
但此时此刻,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哪里还有退缩的道理?!
如今也只能期望刘粲他们只是怀疑,又或者只是对她加强了监视,不然为何没有直接把她抓去大牢?!
大概还是因为她是康碧麦朵,所以他们到底是存了一份小心……M..
所以越是这样情势紧迫,就越是要加快行动计划,不然“五日之约”一到,一切都完了!
不然之前那些羞于言表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废了?!
可明月一想到还要再和刘粲一起单独相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身体更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可开弓哪有回头箭?!
大不了刺杀不成,就直接抹了脖子!
可万一自杀不成呢?!
明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她自己给吓得无影无踪……
而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窗声,突然诡异地响起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同一时刻,长安城的某个密室内,不仅灯火通明,而且臭气熏天……
游子远老神在在地坐在密室内的火坑旁,神色轻松地欣赏着各色各样的刑具,尤其是对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女犯,注目了许久……(老神在在一词出自闽南语的谚语。)
赵染却是忐忑无比地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女犯,实在是不知道游子远为什么要他来这里汇报任务进展情况……
这是要敲山震虎吓唬一下他?!
还是要让他也尝尝这里所有刑具的滋味?!
而且从他进来这间密室开始,游子远就一直在闭目眼神……
好不容易等到他游子远睁开了眼睛,偏偏这天杀的连正眼也没瞧过他一眼,搞得他只能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心乱如麻地站了半个多时辰了……
又是片刻之后……
游子远终于站起了身,并且小心翼翼得从火坑中拿起了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女犯的身后……
那女子的后背全是皮开肉绽,甚至还渗着脓血的伤口……
只要那烧红的烙铁往上面轻轻一碰……
赵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都已经听到了烙铁烧肉的“滋滋”声……
可这“令人期待”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甚至女犯也没有发出任何惨剧人寰的叫声……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染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赵染虽然心中暗恨游子远欺人太甚,但他也很清楚,游子远敢这样孤身与他相见,甚至时不时就把后背暴露给他,必然是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这思前虑后之下,赵染哪怕已经有了十几种立时让他游子远当场毙命的办法,还是按捺住了这种诱人的冲动……
毕竟就算杀了游子远,他也没有办法调动所有的军队,就凭他那点人,想要挟持中山王刘曜那个病秧子,也实在是太单薄了一点……
至于联军那边,就凭他如今的名声,还有之前做下的各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事,想必他们早就恨不得挖了他们赵家的祖坟了……
此刻就算是他能献出长安城,恐怕也没有多少可以活命的机会……
所以能不和游子远撕破脸皮,还是不要撕破的好……
毕竟如今中山王刘曜大病不起,游子远又得了羊献容的看重,掌管了所有的军政大事……
而就在赵染有些患得患失的刹那,游子远却是忽然阴灿灿地笑道:“赵将军……,你可知道是谁把她折磨成这样?!”
“应该不是游大人……”
“哈哈哈!自然不是我!此处密室我过去还没有资格来!至于这女子的身份,本大人之前也是无从得知!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长安城内的大小军政要务都由我游子远来来掌管,所以本大人今夜才特地请你来此处欣赏一番!哈哈哈!”
赵染的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滚动了几番,额头上更是不知不觉又沁出了一丝冷汗……
“如果没有游大人多次力挽狂澜,恐怕我们连长安城都走不到……”
“是啊!如果没有我游子远!他刘曜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地躺在床榻上休养?!”游子远说完这话,却是没有一丝想要避嫌的姿态,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染……
赵染心中真是惊骇莫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竟然先从他游子远口中说出,而且还这么肆无忌惮,莫不是游子远这是要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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