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嫩的像豆腐一样,好像一戳就破,乌溜溜的眼睛不是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吗,这样水灵的姑娘任谁见了都会动心的,除了他那木头人似的孙子。

他叹了口气:“我叫陆远那小子出来。”

眼前的女孩,和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沈蹦蹦有些不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精心打扮,前一次是来他们教室听课的那个下午。

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裙,玫瑰色的纱在她的背后交叉再交叉,在腰上打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裙子不长,那丝带却垂下来,长到小腿根部,随着他一颦一笑轻轻晃动。

他再看去,头发也打了卷披在身后,脑袋后又别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他知道她长得漂亮,也知道她是那种不把自己当漂亮女生的女孩子,那些爱端着姿态的做作样子,在她身上都不会有。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接过风衣,风衣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带着一股茉莉的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怎么样,不错吧?”她踮起脚尖又放下,再踮起,又放下,反反复复,显得调皮可爱。

“你洗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好像有个旋涡要将她吸进去,漆黑的眸子是那样幽深,令人不敢直视。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下陆远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早知道不该这样问的,这女人的性子懒,很懒,非常懒,当初连内裤都好意思拿给他洗。

想到这里,他的耳根子蓦地红了。

沈蹦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略微害羞的模样,就像是夏季院子里出水的荷花,纵使中通外直,有时也会稍稍侧首,显出一丝羞赧的模样。

其实,衣服是她昨天刚洗的,她挂出去发现晚风实在吹不干,又扔到烘干机里,再拿出熨烫好的,这些都是请教安姨的。

在那之前,她每天连洗短裤都觉得费劲。

“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么。”她开口,心里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好。”他答应了,想着他们两人也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沈蹦蹦见他答应了,不得不说,十分意外,而那意外都写在了脸上。

“下次能不能换个铃声?”沈蹦蹦半开玩笑地问,“最好一个月换个两三次,省得我打你电话你不接,那铃声我会听厌的。”

陆远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抿着嘴不说话,少年那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密,直直地竖着,和那种卷翘的睫毛迥然不同,多少带着一些刺破虚空的凌厉,有着一丝倔强的成分在里头。

“那你回去吧。”陆远后退几步,将大门掩上,“不用我送你吧。”

沈蹦蹦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说是生气,恐怕是伤心的情感更多一些:“姬月白,你知道吗,我和你签订的是主仆契约,若我真想拿你怎么样,并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我舍不得罢了。”

说完就将门猛地一推,不用他出手,她自己先把门合上了。

陆远一个人站在门后,静静的,她刚刚叫自己姬月白,而并不是陆远,她喜欢的,从始至终不过是姬月白一个人而已,无关风月,无关皮囊。

他也能感知她的情感在慢慢变化,从讨厌到释然再到感激、依赖,直到现在,已经是纯粹的喜欢了。

他之前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不想刻意躲闪,只不过他终究是要回到极寒之地的,到时候两个人,一人天涯,一人海角,才知道那相思的日子怎么熬。

“陆远,将蹦蹦送出去了?”陆青站在阳台上问。

“嗯。”他抱着风衣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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