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也和这个男人联系过,不过都是弯弯折折,几经他人转手的,甚至连打电话她听到的,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吧,苏澜望着远方的窗棂出神。

这儿的窗棂也做得很考究,看起来并不像是最近雕刻的,倒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只不过被搬来安在了这里。红得发黑的大红酸枝被雕刻成了桃树、喜鹊的样子,那么宽阔的窗棂,却不像是拼接而成的,看来完完全全是由整棵的上了年纪的红木雕刻起来的。

明明是闹市区的深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之感,竟是别有洞天,真让人对屋子的主人浮想联翩。

苏澜摸了摸头顶的假发,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该见的人不该见的人,她都见了。

她手心微微出着汗,见了今天这个人之后,只怕是更没有退路了,苏澜苦笑着摸了摸头顶的假发,上齿把下唇咬得紧紧的——到底还是不甘心!

“进来吧。”门口的守卫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主人说见你。”

“好。”她的心怦怦直跳,两只手紧紧绞着衣服的后摆,又松开,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苏澜从长廊的这头看去,长廊的那头站着个人儿,远远的看不分明,只知道风姿卓绝,再近些,一眼看去却是那一双手,就那样懒懒地搭在卷帘上。

竹节编成的卷帘真的很难看到了,现在所说的百叶窗总归还是少了意境。

初夏的阳光明丽润资,照得一席卷帘满是光影,但也有阳光穿透不了的地方,卷帘外的花枝挡去了微热的小束的阳光,刚好倒映在卷帘上,微风拂过,帘上灰色的花影也轻轻抖动。

那人之间轻轻一弹,帘子卷着花影徐徐向上,徒留一抹香气在那莹白的指尖。

仿佛听到了走廊那头的响动,他慢慢转过身来,黑发从他肩头滑落,泼墨似的发间赫然是一支青簪。

苏澜怔然,这样一头长长的黑发她可是从未见过,更别提是用青簪束起了。不过再走近一看,一张脸着实算不上惊艳,充其量不过清秀而已。

旁边的守卫将苏澜脸上由惊艳渐渐转为惋惜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生了一丝鄙夷。

“好了,你退下吧。”临窗那人淡淡地说。

守卫轻轻一鞠躬,又敬又畏地朝那边一眼,恭恭敬敬地就准备退下——方才他那神情应该现在主上眼里了……

看样子主上竟不准备追究,正当他松了口气。

“下去领罚。”临窗那人忽然说道,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有如一颗石子落入汪洋大海中,起不了一丝一毫的浪花。

“是。”守卫深深一鞠躬,不敢再抬头往那边看。主上说过,面上不能留情绪,所以……他这是犯了大忌。

苏澜一个人站着,看完了全过程,不明所以。

“请坐吧。”头顶上突然传来声音,打破了这种紧张的气氛,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听说——你的名字叫苏澜?”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淡淡地问,“昨天应你的要求送来的假发看样子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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