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纠错的过程越来越困难之外,江禅机最近陷入了瓶颈阶段,无论他怎么努力,收效并不显著,这令李慕勤很烦躁,而他自己倒是并不怎么在意,每个人都有天赋的极限,一旦到达极限附近,再怎么努力也很难突破了,也许这就是他的极限,但这又无所谓,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天下第一,他没有奥罗拉那么强的好胜心,更不会因此而焦虑,这个世界又不是玄幻小说里强者为尊的世界,实力固然重要,但实力并不是一切。

花岗岩少校说他姿势难看,他无可辩驳,她看过简静岚的出拳,跟人家相比,他当然差得远,说姿势难看也情有可原。

“少校,我知道自己练得不到家,但没办法,我不是什么天才,就这样还是李慕勤老师每天耳提面命地督促指导,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还好练习这套拳术不需要很聪明,只要有耐心就行。”他坦承道,如果让他练习奥罗拉或者小穗学姐那样的能力使用方式,还不如干脆杀了他。

“哼,我听过李慕勤这个名字,我不知道她的教学水平怎么样,不过在我看来,她把你教得匠气有余,灵气不足,说白了就是太过刻板地模仿简静岚的动作。”她不屑地说道。

是这样吗?

江禅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要说他动作刻板,这倒也没错,因为他和李慕勤真的是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死抠,必须做到分毫不差才行,然后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这样的效果以前是很显著,在他动作错误很多的时候进步飞快,不过越到后来就越是陷入瓶颈。

“李慕勤和简静岚是同学吧?那就对了,作为同学,简静岚不可能对同学全力出手,但我可是结结实实挨过打的人,只有亲身挨过那一拳、差点儿被打死的经历,才会深入地体会到那一拳的不同,这绝不是在一边旁观能看出来的!”

花岗岩少校说得很有道理,奥罗拉也表示认同,这就是她以前在校园里找不到合适对手的苦恼,同学之间的比试肯定是点到为止,甚至都不一定会认真,李慕勤和简静岚之间应该同样如此,前者对后者的日常训练很熟悉,能将后者的所有动作分解并原样复刻,但没有亲身挨过后者的重创。

江禅机若有所悟,看来这就是瓶颈所在了,“多谢指教,不过很可惜简学姐已经一去不复返,就算她回来了……”

就算她回来了,难道他和李慕勤为了进步就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体会她出拳的威力?很可能会被直接打死吧?反正他觉得不值,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昔拉评价他不像是会用生命来寻求真相的人,他也承认她的评价没错,说他小富即安也无所谓,他真没想去争天下第一,他认识的人里也没有哪个人想争这个,况且简静岚本人都未必是天下第一,她能打得过米雪吗?能顶得住千央的远程激光吗?能打得过江禅机没见过出手的学院长吗?与其费劲争什么天下第一,不如跟有潜力当天下第一的人搞好关系……

“对了,少校,你是怎么简学姐打起来的?难道她也过来这里,和你们产生了冲突?”他纳闷地问道,按理说将军的近卫军团不会南下,红叶学院更不可能挥师北上,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发生严重到生死相搏的冲突呢?

少校脸色微变,捏紧了拳头,她犹豫那件事要不要说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事件当事人要么已经入土,要么行踪不明,剩下的亲历者也没有几个了,其中的大部分人又恨不得把那件事彻底忘掉。

“那件事啊……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事发地点是在东欧某个国家,也是我经历过的最凶险的战斗之一了,可能没有之一。”

想了想,她懒得权衡利弊思考太多,索性说出来算了。

“那次将军……当时还是上校的将军,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陪同一支特种部队前往东欧某国,目标是一个军火贩子,我们怀疑他窃取了数枚尘封的核弹头打算走私给敌对分子。”

江禅机听得一愣,敌对分子?对俄国而言,能称得上敌对分子的国家,哪个不拥有大量核弹,犯得着走私这么几个核弹头吗?

“车臣叛乱地区。”奥罗拉低声说道。

江禅机恍然,他对东欧这边的地区局势不太了解,不过也听说俄国在那地方吃了不少苦头,如果让叛乱势力拥有了核武器,后果就严重了。

“但为什么是你们?你们不是隶属于战略火箭部队么?”他还是纳闷,如果各兵种也分个高下,那最不值钱的炮灰肯定是陆军,然后是中庸的海军,高贵的空军,那么战略火箭部队应该算是人上人了吧,这种危险的脏活儿累活儿犯不着让战略火箭部队去冒险。

“因为那个军火贩子雇佣了数量不明的超凡者作为保镖。”少校看了他一眼,“这世界上没什么行业比贩卖军火更暴利的。”

“呃……难道你是说,简学姐也是……”他不敢相信,难道简学姐也跟他一样手头发紧?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去给军火贩子当打手啊。

“你猜错了,简静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应同学之邀去旅行的,而她那位同学……就是军火贩子的女儿,是的,就是你们红叶学院里的一位千金贵胄。”少校说道,“我知道你们红叶学院对入学申请者的家庭有背景审查,但那位军火贩子的日常伪装很得体,手底下有不止一家正经的实业集团和贸易公司,从地产到体育均有涉猎,是东欧有名的寡头之一,平时经常慷慨地大手笔支持慈善事业,如果不是极有针对性的背景审查,很难发现他深藏的秘密……就连他女儿本人,恐怕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赚的钱。”

这个说法似乎可信,在现实世界里也很常见,有些父母即使平时做的生意见不得光,但对孩子的关爱是情真意切的,他们会在孩子面前小心地伪装,让孩子可以快乐而幸福地生活在阳光下,血只沾在自己的双手上就够了——这并不矛盾,犯罪分子也可以是模范父母,从事正经职业的人回到家里就可能化身为恶魔,这世界上本来就很少存在纯粹的善与恶,非黑即白的二极管世界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总之,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当时我们并不知情。”少校摇头,“由于是在国外,那是一次黑色行动,无论是特种部队还是我们,身上都没有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特种部队负责剪除外围的武装安保集团,我们则负责对付可能从中作梗的超凡者。”

这次事件极为隐秘,连忍者学院都没有相关情报,虽然她们会监视世界各地的商业巨头并试图窃取情报,但由于军火贩子雇佣了数量不明的超凡者,这些超凡者自然知道要如何防范忍者的潜入。

“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特种部队在外围潜伏,将军和我们扮作服务人员,由于我们没有携带武器和通讯设备,成功地通过了严密的安检,混进了那座城堡内部,只等特种部队那边传来信号,我们就趁乱里应外合地动手,把军火贩子擒获,防止他坐直升机或者从暗道逃跑。”

少校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没想到出现了意外的插曲,当混乱的枪声从外围响起,我们知道特种部队动手了,于是闯入城堡的一间客厅,发现军火贩子的女儿正在表演弹奏钢琴,在一旁欣赏的不仅有军火贩子和超凡者保镖,还有包括简静岚在内的几个女生。”

“那个军火贩子真的是老奸巨猾,他大概是从女儿那里听说简静岚是红叶学院学生里的佼佼者,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老师,对简静岚嘘寒问暖、招待得无微不至,给简静岚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我们不知道他女儿是不是在他的授意下去接近简静岚的,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听到枪声再看到我们的出现,比狗反应得都快,立刻指着我们说我们是绑匪,要来绑架他和他的女儿。”

少校指着奥罗拉,对江禅机说道:“如果你跟简静岚互换位置,军火贩子的女儿换成她,你当时会怎么做?”

奥罗拉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比喻,不可否认的是,她跟军火贩子女儿的家世背景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喜欢这个比喻。

江禅机设身处地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某个假期,奥罗拉邀请他和几个同学去她家里玩,跟奥罗拉的家人相处甚欢,然后突然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闯了进来,外面还传来激烈的枪声,情况极度危急,奥罗拉的家人指认这些人是绑匪,他要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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