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让语出惊人。
其余人也是表情各异,有的暗自嘲笑,有的尴尬,有的莫名有着那么一点期待。
装……也是武者嘴上不说,却身体力行的坚持。
苏学稳定了一下心态,心想着随便方让折腾。
他要的是云之阁整体实力的蜕变,方让既然有这个信心,苏学也绝不会多加干预。
至于过程是怎么样的。
不重要……
总的来说,苏学的今日之行,也算收获满满。
通过心灵触手,他从云石行的嘴里探出了为什么交给自己云之阁的缘由。
这一切,自然跟云家的生存有密切的关系。
云之阁早在百年前这只分脉被贬到乾州市之后,就被时任云家家主建立起来。
随着云之阁不停的壮大,收到的各方面情报也越来越多。
在云石行当这一任家主时,结合诸多纷繁复杂的信息,他们就提炼出来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就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大缜,绝大部分练武的势力都会被清洗。
但危机的具体由头语焉不详,各个古家族首当其冲,这就不止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了。
很多弱势一些的古家族一夜之间倾覆也将成为常态。
所以云石行现在将没有势力,没有靠山,异军突起般的苏学当成了突如其来的“救世主”,将云之阁交给他,一方面能保证在发生危机时,云之阁还能以外部势力的身份对他们进行帮助。
另外一方面,无来由的,他对与云妮还算交好的苏学莫名有丝信任,并坚信,真的出事的时候,苏学会保护好云妮。
驰骋半生,到头来,还是将自己女儿的安危放到了第一位。
与此同时,苏学也成功地将云家彻底绑在了自己的贼船上,他入股云之阁,提供资金支持,对内,他是二当家。
对外,云之阁只是苏学一个人的势力。
这就相当于,苏学是收钱且用人,云家则是金主,还是个说不上话的金主。www.
其中唯一的变数自然就是,方让。
特别是当方让说出了他的教学第一目的是为了装逼的时候,云石行感觉自己的头大如牛。
如今这个劫难,只有云之阁或者说乾州市的云家分脉知道,其他武者势力过得舒坦得很。
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在现在告知天下的准备。
上面要清洗这些势力,当下说出去,天下估计大乱,信者逆而伐,顺者无所不用其极。
再加上,乾州市云家目前一直是京都云家主家的眼中钉,他们独善其中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再去造什么风波。
方让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
苏学也对云家两人说道。
“二阁主,我先下山去了。你呢?”
云石行巡视了一圈,现在他很无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山大王。
就差端着一杯酒,跟苏学激情碰撞之后,说一句,“哥哥好走!”
“我在这里待几天,苏阁主你自便。”
他本人打算暂时留下来,看能否跟方让聊一聊。
就在苏学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两个人无比惊恐地从一个队伍末尾钻了出来,他们也是提起了天大的勇气才冲了出来。
苏学定睛看了几秒,才发现,这一胖一瘦居然是小厂和阿泰两人。
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一套练功短袖,终于干净的脸庞此时也只剩恐惧。
他们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给两人的感觉比当初读书的军训还痛苦。
对于两个宅男加社畜以及运动匮乏者而言,别人轻松地运动量,对他们而言就是超负荷。
他们难以想象如果继续训练下去,他们会死在山上,出师未捷身先死,就快要看偶像了。
“苏学,苏阁主,求求你了,让我们走吧。”阿泰焦急地说道。
小厂也随之应和道。
“是啊,他们不是人的,他们一拳能把五个人大的石头直接打碎,而且他们晚上不睡觉的,就睡一个小时,然后每个人神出鬼没的,我们上个茅房,他们的声音总感觉从茅坑里传来,太恐怖了!”
云之阁众人相互对视,他们被投诉了。
其实他们对两人还算照顾有加,毕竟他们已经很少来新人了。
苏学也是忍俊不禁,他哪里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本来想的是让两人锻炼一下,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确定吗?”苏学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
“啊?当然确定,是可以退出的吧?”
苏学点了点头。
“你们只是编外人员,当然可以退出了。”
“我们跟你下山,我们要喝可乐,吃汉堡,吃回锅肉,连上三天通宵!我巨有想法。”阿泰高举双手兴奋地说道。
小厂显得相对冷静得多。
“提醒一下,我们要多代练几把再去吃。咱已经没钱了。”
他们喜出望外,毕竟电视里这种神秘组织,通常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现在他们已经将苏学当成了某个神秘组织的头目,强大而恐怖。
“也行,对了,刚才我跟二阁主商量好的,本来还准备说,只要完成基础任务之外,编外人员就可以自由活动来着。你们的基本任务就是跟着大家训练两周,二阁主,刚才说的,编外的工钱是多少来着?”
云石行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但他对“二阁主”的喊法很是反感。
“苏阁主,叫我的名字就行。刚才说的,编外人员一个月三万,还有最高档的社会福利保险和两金。”
一个月三万,两人还是,心里猛跳,一说到五险二金。
两人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面色变得虔诚了。
“我们不走了,一个临时任务而已,兄弟们,练我们!用力操练我们!”
说完,两人高昂着头颅,全然没有刚才逃兵的羞愧,大步地回到了队伍中。
苏学很满意,将方让留在了山上。
内心里,苏学还是很期待方让的特训成果,一个人装逼不算成功,一群人的装逼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而这里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比较恶劣,他也不想把羊毛给薅完了。
他承诺回去采购一波药材,出一些方子,调养众人的身子。
这些药材的价格不菲,苏学也算是出了大价钱。
当然,众人也没有将苏学所谓的药方放在心上。
毕竟云之阁也有一帖传统的调理方子,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一直在用药剂泡澡和调理身子,这样才有了一些练武的底子,他们并不觉得苏学的方子会神奇到哪里。
苏学在走之前,跟方让、云古行、丸来了一次公平环境下的钓鱼。
最后他以一条鱼都不上钩的成绩,输掉了比赛。
只是明明输掉比赛的苏学,依旧是全场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饭点的时候,众人将就吃了一顿全鱼宴,这时候,方让已经开始的他的特训。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第一件事,就是请求批款。
然后请了几位优秀的厨师,上山,讲授其中一部分人做菜。
而且只做三样菜。
没人知道方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算是大饱口福。
吃完饭,苏学便当起了甩手掌柜,由一名云之阁阁众开车送回了锦瑟。
回到锦瑟时候,已经夜深。
十三街区除了锦瑟会所,其他场所灯火通明。
灯光耀眼,不如金钱闪耀。
人格低劣,不如恣意快活。
明日愁苦,不如今日高歌。
这里是众生百态,苏学特意在十三街区的入口处停了车,慢慢在街边游走,看着这些白天光鲜亮丽的人们,与他们日常不耻的污浊肮脏觥筹交错。
人啊,白天里承担了多少压力,就想在这夜晚释放多少热情。
他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孩子正在地上躺着,他的只有一只手,一只腿,借用一个带着四个小轮的木板来移动。
他路过每个人的时候,就用残缺的手拿着铁皮盒子向众人乞讨。
但绝大部分都是视若无睹地直接走开。
反倒是一些正在勾搭妹子的男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善心,丢了几颗硬币,落在铁皮盒子里叮当作响。
男孩看了看铁盒里的几个硬币,很是喜悦,赶紧在木板上当当当地磕了几个响头。
苏学走了过去,蹲下身,往铁盒子放了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张大额纸币。
本以为会高兴的男孩,眉眼间却有着与年龄不合的哀愁。
“叔叔。”男孩用着很小的声音说道。“能不能收回去两张,我只有一张就够了。”
苏学一愣,极为不解,他蹲下来,摸了摸男孩长满癞子的头,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点钱,去买点吃的不好吗?”
男孩很谨慎地四周望了望,他的眼神里都是恐惧,似乎有什么令他害怕的人会突然出现。
“大哥哥,这趣÷阁钱我要上交的。”
上交?
苏学眼神一凛,他已经察觉了一些不对劲,离得近一些,这才更加确定,他的残疾是人为的!
采生折割!
他们将一些幼小的孩童通过非法的手段找来,然后将他们变成残疾人,利用他们的可怜来乞讨。
平日里过得简直的非人的日子。
为了营造他们很悲催的身世,他们的伤势往往得不到正常的治疗,所以大多还没有来得及出来乞讨,就因为伤情而死去。
“哥哥,拿回去吧。”
男孩从来没有想过找人帮忙,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那些面目可憎的大人,是这个罪恶世界无所不能的恶魔,他逃不掉。
正说着,一个身材壮硕,穿着背心的男子,直接走到了男孩面前,一把将他的车子收齐,将体重远轻于正常小孩体重的男孩像一只牲畜一样夹在腋下。
“别管闲事。”说完,正准备离开。
一双大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我没别的意思,请你去会所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