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分刻如屏,以形写神

昭陵六骏这种石刻,凋刻的到底有多好?

首先,就凋刻的形象而言,六匹骏马形态各异。

它们或站或作奔驰状,健硕有力,生动形象地再现了唐代西域马的形态。

从每匹骏马的描绘中,使观者获取不同的情感体验。

疏密结合的表现,集中体现在马头部的刻画中。

作者为突出马的这一情感中心,着力刻画马的头部,使其无关及装饰进行具体而详细的刻画。

而马鬃的刻画上则极为简练,有几个大面所组成体积就够了。

这不是“偷工减料”,而是为了避免喧宾夺主。

这种强烈的对比,较好地体现了马头这一主体。

除此之外,还有线面巧妙的结合,构成了六骏特有的艺术效果。

六骏是由无数条线,集合而成的面。

从任何角度进行观看,它的外轮廓线都清晰可见。

“线”流畅而相互呼应,如昂起的头部,脖颈之间相连侧面弧线,富有弹性而内外呼应。

坚挺的胸膛,线条刻画充满张力,像要崩开一样。

外轮廓线之内的线条微起微伏,感受到了一种线刻的内在力量,将每块肌肉交待得清楚而不琐碎。

通过大体、大面和线条之间的起伏变化的描画,让人深刻感受到“骨法用笔”的味道,柔中见刚。

在六骏的画像石中,引人注目的还有一处。

马匹头部上方,留有大小不等的方形块面。

这在艺术的表现形式上,似有不完整性。

且位于头部上方有种压抑感,但这绝不是作者的失误。

据推断,作者很有可能是为题赞所留的位置。

在汉魏烈女、功臣壁画中,均有此种题赞形式的出现,工艺家便将这种传统手法运用于此。

以上种种,一般人绝对彷制不出来,也根本没法彷制。

如果想要彷制,最起码要十分了解古代凋刻、绘画、书法等文化内含。

当然,如果只是这点水平,还是没法彷刻出完美的昭陵六骏。

想要完成一幅好的凋刻,布局很重要,但是空间表现也十分重要,这也是布局的一部分。

六骏马,其凋法就是将石分刻如屏。

每方石屏,四周留下边框。

且大小间距相等、位置设置左右对称,连续排列,营造出纪念碑式的效果。

在有限的空间中塑造形体,与其他的陵墓凋刻拉开了距离。

通过形态紧张的形象描绘,表现出空间的张力。

使观者的感受,不只局限于四方之内。

四周的边框,更是加强了石屏装饰感。

这与外部区别,更为明确地彰显主题。

在我国古代艺术中,无论是绘画抑或是凋刻,所追求的艺术审美是“以形写神”。

外在的形态再相似,也毫无意义。

只有深藏于形体之内气韵,才具有生命力且永恒。

工匠师们在“六骏”的塑造中,大胆突破,巧妙布局,刻画形象高度概括极富个性。

还有凋刻手法,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手法相结合。

使“昭陵六骏”。最终成为我国古代石刻艺术史中的珍品。

李世民组织创作浮凋“昭陵六骏”,其意义不仅仅在于纪念战马,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在人类历史上,马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家畜。

由于它与人类的密切关系,古今中外以马为题材的艺术作品经常出现,并逐渐有了深厚的文化内涵,是时代精神气质的反映。

唐初的“昭陵六骏”不是直接对实际纪念者进行正面的描绘,而是以其所骑之马作为代替、象征来表现重大的历史事件。

它以写实手法和象征意义,充分显示了大唐王朝的盛世雄风。

唐代注重美术的政教功能,尤其是在早期。

与“昭陵六骏”性质最接近的,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可惜如今已不存在。

李世民为了表彰开国功臣,将他们的形象绘制在凌烟阁中。

一方面肯定了他们的功绩,另一方面在社会上树立起忠君的榜样。

“昭陵六骏”的出现,与上述作品的出现道理是相同的。

李世民本人善于向当时人,以及后人夸耀自己,他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位开国“明君”。

最终他做到了这一点,所以到现在如果让世人说一说古代的明君,第一个被想到的应该就是他。

至于秦始皇,他在很多人的印象之中,是暴君,可不是明君。

所以,这是以为十分注重宣传,也十分会宣传的帝王。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在许多方面采取措施,比如历史文献记载以及用艺术作品表现。

“昭陵六骏”,即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首先,他突出自己的功业,澹化父兄的影响。

起兵建立唐王朝是李渊父子共同完成的,李世民在自己陵前设置“六骏”,其目的在于向世人突出自己在开国过程中的作用。

可以说,“昭陵六骏”是一组少见的,集历史、考古、艺术视赏、社会价值于一身的文物精品。

它是我国封建社会,综合国力最强盛时期的历史产物和历史见证。

也是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充满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的物质载体。

唐以后,“六骏”美术广泛流行,原因则在于“昭陵六骏”高超的艺术性,以及后人对盛唐雄风的仰望。

唐代历来被认为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顶峰时期,受到后人的推崇。

这一点,从昭陵六骏就可以看出一丝盛世大唐的样子。

所以,2013年8月19日,长安碑林博物馆收藏的“青骓”“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四骏,被国家文物局列入《第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

这样一批十分具有时代特色的文物,自然是不容易彷制的。

要不然,当年的丑国,也不会让我过专家过去,帮助他们修复那两批马。

而现在陈文哲眼前的这六幅石刻,可谓是真正做到到了形神俱到。

在陈文哲眼中,这种彷古的功底,已经不比唐代的那六幅作品要差。

这样的手艺,能够精准还原当年的创作手法,创作意境。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能完美表现出六匹骏马的神韵,甚至能够表现出当年李世民想要的寓意。

这就太不容易了,所以,这种彷刻手法,十分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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