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响,密闭空间内,无数弹珠四处迸裂。
其中有数十颗砸在前方竖起的一面木墙上,留下数个深浅不一的弹坑。
还有十数枚,落向旁边一个右手握着一把大锤,左手举着一面盾牌的少年,虽然大部被盾牌挡下,却也有几颗击中少年右臂,登时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口子。
然而少年望着流血的伤口,却是一脸喜色:
“这一次,够威够力啊,哈哈!”
他取出一把量尺,开始丈量木墙上弹坑的深度。
其中最深那个,足有半尺!
这是他数百次试验以来,最深的一次。
二阶的云桐木,深入半尺,这个力量,绝对可以击穿所有一阶妖兽的外皮!
杨珍心中大喜,他终于找到黑苔粉末,和吸灵后的冥钢石粉末,两者最恰当的比例。
他的实验,成功了!
下一步,就是选用合适的精金材料,制作新的手枪和弹头!
这个任务,可以联系丹器院的师兄。在宗门这些年,他也结交了好几位擅长炼器的朋友。
以前那些火铳,就是他们帮忙炼制的。
杨珍兴冲冲离开白坊,这是他给那个白色流砂空间新起的名字。另外那个,就叫黑坊。
俺就是个小作坊主,哈哈!
他来到青石主空间,一头秀发的少女已经完成了当晚的修炼,正拿着一支符笔,认真的绘制符箓。
嗯,小姑娘一丝不苟,专注凝神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他默默欣赏一会,转身来到土域这边。
每晚他都会来这里看看幽幽,对这可怜的小黑草,他亏欠太多。
不过现在,应该算是稍稍有所弥补了。
只见小黑草顶端,已重新生长出四点白色的嫩芽,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
她的脚下,是一颗土黄色的硕大珠子。
四阶妖王,盘虓的妖丹!
那日苍岷和燕西陵不欢而散,走得匆忙,竟是忘了讨要属下的遗体。
后来杨珍询问紫雪,这东西如何处理,得到的答复是,没人管你要,你就先拿着用呗!
这是一只土属性的妖虎,妖丹中充溢着浓郁到极点的土系灵气。
或者说是妖气,不过对幽幽来说,妖气灵气没什么区别,她需要的是土属性,那是她最好的补品。
果然,前几日当他将妖丹摆在小黑草面前时,一向对他畏畏缩缩的幽幽,却是忘了昔日的伤害,拼命将茎秆往他手中伸去,贪婪的在妖丹上翻滚、磨蹭、盘绕。
看得杨珍心中好笑,当场就将妖丹搁在她身边。
离开土域,看看时间还早,他接住飘来的一个储物袋,取出里面的灵草,开始炼制他最熟练的回气丹。
不远处的衣衣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她非常喜欢看杨珍炼丹。
用她的话说:
“哥哥一丝不苟,专注凝神炼丹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
天色大亮。
杨珍在大殿召开会议,出席的有各室的管事,以及巫水县的县令、县丞。
柳柔作为杨珍的侍女,被安排了会议记录的任务。
她不时偷眼看看台上的馆主,又瞧瞧不远处的父亲,俏脸微微发红。
今日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县城的卫生和部分路段的修缮。
柳县令和县丞有些发懵。尤其是柳县令,他多地任职,经历过不少仙家的馆主和观主,却从未见过,一板一眼和凡人讨论城市面貌的馆主。
这个少年,还真是奇特啊!
至于那几名管事,现在对杨珍惟命是从,他说什么,我们便去做什么。如果没做好,那一定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在这种气氛下,事情处理得非常顺利,杨珍从前世见识过的一些城市治理理念,也成功的颁布下去。
不久,会议告一段落,他吩咐黑土月,让她安排招待县衙两位客人。
就在这时,殿外来了一名修士,看那打扮,是郡观的属员。
只见这人恭恭敬敬道:“杨馆主,今日是新观主上任的日子,上面吩咐你等速去郡观,拜见新观主。”
“什么!新观主?”杨珍一惊,他这几日忙着县馆事情,居然不知郡观已换了主人。
他顿时大为后悔,这段日子,张观主对他可是有求必应,各种申请从不打折扣,很快批复。
如今换了个新观主,未必还会像前任那么配合啊!
早知道,自己这个城市改造,申请经费的报告,该早点完成啊!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叫上窦慢熊,以及县馆六名管事,穿过传送阵,很快来到郡观。
在那属员的引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中央大殿行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许多郡观修士和他们同样的方向,还有不少邻县的修士。
杨珍进去时,大殿差不多已有五六十人。
他找到巫水县的位置,带着手下七人,走了过去。
巫水县旁边是承步县,杨珍也不管认不认识,拍了拍那位馆主的肩膀:
“这位师兄,你可知新来观主是何人?”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圆脸胖子。突然被一名年轻人在肩膀拍了一下,他脸色一沉,转身正要发作,看见杨珍的装束,却是一呆,换上了一副笑容:
“敢问可是杨馆主?”
杨珍一愣:“师兄认识我?”
“哈哈哈,”胖子笑道:“巫水县的杨馆主,朱某可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英姿勃发,气度非凡,幸甚幸甚!”
说完,热情地拍着少年肩膀,两人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
杨珍不知道,前些日子他大闹郡观,怒斥靖安科的副主科,后来还有窦殿主撑腰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巫山郡。甚至不夸张的说,半个崇州的郡观县馆都听说了这事。
这样又能打又有背景,脾气据说还不好的年轻人,谁敢惹?
所以朱姓馆主见了杨珍,那是一个热情啊,恨不得当场就结拜为兄弟。
杨珍被他弄得老不自在,追问了半天,却发现此人对换观主一事也是毫不知情。
“老哥我昨日来郡观办事,当时还拜见了张观主。他老人家神态闲适,一点看不出要调走的样子啊!”
杨珍又问了几人,发现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索性也不问了,耐心等待会议开始。
渐渐的,会场坐满了将近一百五十人,殿门处已不再有人进来。
议论声逐渐低沉,最后再无一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
台上另有通道,此时大门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杨珍看着进来的几人,眼睛蓦地瞪大,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