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印象中,幽州州牧刘虞来了之后,是用怀柔政策,经过数载才缓和了乌桓的叛军之乱的。只不过他的政策和骑都尉公孙瓒的理念不符,以至于后来两人势同水火。自己此时赶来,势必要加入三家阵营中的一家。只不过到底要加入那一家,才是明智之举呢?

陈勇心知此事自己即便征求恩师左慈道人的意见,他也不会说的。但凡选择的大事,恩师都是交给自己处理。他只会在一旁潜行默化的帮助自己,让自己认清现实而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陈勇决定到时候再凭己心而定。

当大军前行,探马来报,再有二十里,前方就是蓟城城门了。陈勇命令大军立刻在道旁安营扎寨,在此地好修整军马。陈勇心知,自己不能冒然带兵进入蓟城。否则的话,不管先期遇到谁,对方只要招募自己,自己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自己此行就是要与乌桓叛军作战的,然后凭借战功好拿到在幽州的一席之地。而不是简单的要投奔于谁,归附于他。自己更希望能够有一定的自主权,方可有自保之力。在自己的领地内,好为跟随自己的将士们,重建家园,争取给他们最大的利益。让他们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终身都有盼头。

陈勇率领三军正在安营扎寨之时,远处竟然又来了一哨人马。陈勇正在大帐之中休息,忽听探报来报道:“启禀将军,在远处大道之上烟雾腾腾,有一哨人马杀了过来。小的不知是何处的兵马,不敢近前查看,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请将军定夺,该当如何处置?”

陈勇心中一惊:“自己大军刚在安营扎寨,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来偷袭,那该当如何是好?可是如果自己太过紧张,派兵前去拦截,又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这里是在蓟城附近,自己更不便做过多准备,免得引起大军与城内的官军,发生更大的冲突。”

陈勇沉思片刻,才开口问道:“来军是从蓟城方向而来的,还是从相反方向?”

那探报答道:“启禀将军,来军是从相反方向来的,可是即便如此,也有可能是官军回城之兵。还请将军定夺!”

陈勇心知己兵初至,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更大的冲突。他沉思着走出大帐,正看到刘星,便召他至近前。然后吩咐裴元绍和周仓二人,加紧时间,带着大军赶快安营扎寨。并且吩咐张龙、赵虎和方明三人,跟随自己一起出营,而那名探马则留在了大营之中。

陈勇提枪上马,带上刘星二人一马当先,来到了前方的大路之上。而吩咐方明等三人在远处远远观望,不得靠近。陈勇如此做法,就是为了不让蓟城内的官军生气,才会多做准备的。

如果自己二人真的与来兵打将起来,方明三人可以适当调配,保证能够第一时间通知到大营之内的裴元绍和周仓二人,让他们带兵好前来搭救。这样的话,至少能够争取时间,先把大营扎好,以防被敌兵偷袭所逞。

小心无大错,粗心铸大过。陈勇谨慎惯了,第一次带兵,尤其是这个时候,还是为了安全着想。自己之所以敢托大和刘星二人前来迎敌,第一,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第二,陈勇心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恩师左慈道人,必不会让自己真的出事的。

很快在大道之上,就看到了远处有兵马赶了过来。陈勇一看这装束阵容,心中就已大定。原来来兵只有一二百人,骑兵步兵都有,看样子显然是败军之将。除了为首三位将军还有精神,那些随行的兵丁,显然已是没了斗志。盔也歪了,甲也斜了,倒拖着兵器,已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那为首三位将军正赶路间,突见大道之上,有两位将官挡住了去路,那其中一人性情暴躁,他已是“哇呀呀”暴跳如雷了!那人一催胯下之乌骓马,已经提起掌中丈八蛇矛枪,来到陈勇二人近前!

但见那人把大枪一横,高声喝道:“嘚!来将通名,你家三将军马前不死无名之鬼!”

陈勇正要答话,那刘星早已恼羞成怒了。只见他一举手中凤嘴刀,便拍马冲了出来,就要与来将战到一起。陈勇心中大惊,他再三嘱咐,没想到刘星还会如此冲动。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只听得一人大喝道:“三弟,休得鲁莽,还不退将下来!你想气死大哥吗?”

陈勇也已喊出了来:“刘星,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快退下?休要给我惹事生非!”

但见得那黑脸大汉生得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显然不是个好相与之辈。但是他听得身后之人呼喝,虽然面露愤愤不平之色,却也并没有再和刘星计较,而是拨马而回。

刘星被来将“马前不死无名之鬼”给气到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冲将出来。他是为少爷打抱不平来的,却没想到被陈勇一声断喝,给骂了回来。他心中自是忿忿不平,可是少爷都说话了,他还能怎样?只能拨马而回。

那喝退黑脸大汉之人,已经催马出阵,他来到陈勇近前,便双手抱拳答道:“这位小将军,请问你姓自名谁?还请报上名来,吾乃刘备刘玄德是也,不知小将军可曾有耳闻否?”

陈勇见来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年纪已经不轻了,满脸都是风霜之色,却没有胡须。当他自报家门,乃是刘备刘玄德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陈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出山,就遇到如此有名之人。不用想,刚才那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之人,正是燕人张飞了。陈勇赶忙双手抱拳答道:“敢问兄台,可是是‘汉室宗亲’的玄德公吗?小人乃是陈勇,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矣!”

刘备更是心中一惊,自己半辈子漂泊不定,并且没有立锥之地,难道就这样也会如此有名了吗?他看着陈勇答道:“陈将军是哪里人士?如何认得吾刘备?今日为何会在蓟城官道,阻住吾的去路?你这是何意啊?”

陈勇继续抱拳行礼道:“小人不知是玄德公的人马到了,我才会过来查看。只因我也才带兵来到此地,听说蓟城内有两路官军,所以才让手下人安营扎寨。不想就遇上了玄德公的人马,我是担心被人偷袭,才带兵前来,还请玄德公勿怪!”

刘备一听此言,心中大定,他便抱拳答道:“即是如此,还请小将军让开道路,放吾的人马过去。不瞒小将军得知,吾是前去支援伯圭兄了。可惜张纯、丘力居的人马太多,吾兵将太少,只得铩羽而归,才会如此模样,让小将军见笑了。”

陈勇赞道:“玄德公为支援伯圭兄不惜以身犯险,率领麾下将士以死助之,实乃英雄也!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敢以见笑?只是不知伯圭兄乃是何人?还请玄德公告知。他敢率军与张纯、丘力居叛军作战,实乃当世英雄也。下次若有缘相见,吾自当助之!”

刘备心中生疑,但是还是开口答道:“陈将军,伯圭兄乃是白马将军公孙瓒也,他的大名你当真不知?伯圭兄乃是刘某人的同学,师出卢植卢子干,吾师之名,想毕陈将军应当知晓吧?”

陈勇恍然大悟说道:“伯圭兄乃是骑都尉公孙瓒啊?小人本就是慕名而来,听说公孙将军骁勇善战,镇守边关使乌桓不敢南下,真乃当世英杰也!小人就是听说张纯、张举和丘力居率军叛乱,才特意组建一支军马,前来助之!今日在此地遇到玄德公,实乃三生有幸,还请玄德公受小弟一拜!”

陈勇在马上向刘备深施一礼,刘备赶忙抱拳还礼。两人大有相谈甚欢之意,就不由得怠慢了其他人。只听得身后一人喝道:“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与我家兄长叙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份面子?真敢大言不惭!在此地阻住你家二爷的去路!”

陈勇听到呵斥之声,便寻声望去,只见刘备身后已来了一条大汉。见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不用想,此人正是刘备的二弟关羽关云长了。

在关羽身旁,正是那个黑脸大汉,此时正是满脸怒容,豹眼圆睁!这张飞想必被大哥喝退,心生不满,才怂恿二哥替自己出气的。也难怪,自己就算是想与刘备刘玄德叙旧,也不应该在大道之上啊?更何况这三兄弟还是才战败而归,他们两兄弟心中有怒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勇赶忙抱拳行礼道:“关将军赎罪,小人失礼了,还请将军勿怪。前面就是我的大营,不知三位将军可愿入内一叙?我那大帐之内,自有好酒好肉款待,权当小可聊表寸心啦。”

那黑脸将军张飞听到陈勇所说的好酒好肉,一张黑脸也就有了颜色。他正要开口答应,就被关羽伸手拦了下来。只听关云长答道:“陈将军远道而来是客,我们三兄弟又怎敢占这个便宜?不如这样吧,明日我们三兄弟,在蓟城内请小将军吃酒,你意下如何?

现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小将军让开一条道路,让某家的人马通行,你看可好啊?明日陈将军如果有幸,就请前往蓟城,我关某人定当在城门楼处,恭候小将军大驾,你看如何?”

陈勇一看关羽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暗含怒气。自己诚心相邀又因何会得罪于他?陈勇不及细想,却知自己不能再相邀了。

便抱拳行礼答道:“长者相邀,焉敢不从?那就这么说定了,玄德公、关将军、张将军,明日我陈勇自当亲入蓟城,还请三位将军不要忘记明日之约!

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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