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首要的事情是把林虞救出来,程霄最主要的目标是我,我来把她引开,你去救林虞。”罗笙当机立断。
项羽点头,心中有些不易言说的焦躁情绪,在兵临城下之时,都未曾如此紧张。
转念一想,今时已不同往日,浴血战场纵横于千军阵中时,他没有牵挂亦没有畏惧,而现在,心里有了最柔软的惦念。
她的一分伤痛,于他是万分。
阿虞,一定要等我。
车刚刚停稳,项羽和罗笙就忙不迭的开门下去,罗笙将一柄小巧的Glock18手枪交给项羽,嘱咐道:“一切小心。”
“多谢。”项羽应道,他虽然没有研究过枪的用法,可是心中有数,但凡是武器,其原理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是本着操作简易增强杀伤力的准则。
若是光明正大的单挑,他不惧怕任何人,也不需yào
任何器物的帮zhù
,但对手是奸诈狡猾的程霄,必定不会按照寻常的对阵路子来。带把枪在身上,多少是个保障。
罗笙拨通程霄的手机:“陵园中心石塔,我来了。”
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陵园终年沉寂,长长的甬道两侧遍植松柏,冬日严寒,料峭的寒风吹动松枝发出簌簌的声响,寒鸦哀鸣,踏足其中只觉阴森恐怖。
肖氏的墓在甬道的西侧,项羽跟着罗笙手下的几个人,快步的往林虞受困的地方去,皮鞋踏在水磨石的铺地上,发出急促地哒哒声,平添几分空寂。
按照计划,他和罗笙走的是相反方向,两人在刚一入口的岔路便已分道而行。
这是S市最大的陵园,格局仿的是古时皇陵,名曰皇室待遇,甬道旁伫立着高大的石像生,人躲在后面不易察觉,项羽边快步前行边提防着道路两旁是否有埋伏。
敌在暗,我在明,他不清楚程霄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但从目前布的局来看,他绝不是单枪匹马在战斗,在弄清对方的底细之前,项羽丝毫不敢大意。
走过长直道又转过一个弯,终于看到了肖氏的陵墓,而林虞就被绑在一旁的枯树上,用胶体封住了嘴。
她听见脚步声,一下子就发xiàn
了冲在几个人前头的项羽,嘴被封住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咽声,拼命的摇着头,示意项羽不要过来。
项羽哪管的了这些,对面站着的是林虞,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往前冲,他愈往前林虞反应就愈是强烈,终于项羽在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住。
再往前是土路,林虞脚下的泥土明显被翻动过,他站在她的面前,望着她张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她被绑在树上,身上披了件外套,但压不住寒风,长裙是最不保暖的衣服,这一身酒红的礼服,在零下几度的室外,相当于没穿。
林虞小脸冻的有些发紫,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即便如此,她的眼睛是雪亮的,水莹莹的望着项羽,一个眼神有千万种含义,此时,她最想告sù
项羽的是:不要过来,不要!
程霄在她的脚下埋了东西,是什么她不知dào
,但一定是为了防止别人接近而放置的,她不能看着项羽为她犯险。
“阿虞……”一声轻唤,已让她泪盈于睫。
林虞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
“程霄设了埋伏?”
用力点头,她的目光扫向脚下,告sù
项羽,前方的泥土里有异常。
“我带过兵,打过仗,深谙心里战,这应该是程霄在故弄玄虚,相信我。”
林虞点头,她自然是信他的,信到可以把命交到他的手里。
可是见项羽往前走了一步,她又用力摇头拼命挣扎,示意他不要再过来,她相信他的判断力,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丝风险她都不愿让他承担。与其两个人一起涉险,不如给他留一个平安。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做没把握的事吗?”
林虞摇头,眉头依旧紧蹙。
“那么,你在担心什么?”他不能说眼前土里埋的不是炸弹类的危险物品,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心中有强烈的预感,以程霄的家族观念,绝不会在父母陵前埋下任何隐患。
毕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用这样含糊的话来使林虞宽心,他注意到她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再耗下去真要冻死了。
“别怕,看着我。”项羽直视她的眼眸,眼神温柔中透着坚定,他一步一步走的沉稳有力,在她的面前站定,伸手去抚那冻得发紫的小脸。
他指尖温热,林虞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晶莹而滚烫。
项羽笑了笑,将背放在嘴边,用唇舐掉了那咸中透着微甜的泪水。
“别哭,我不是来了吗。”他小心翼翼的揭下她嘴上的胶条,林虞终于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看着项羽走的那几步,她的精神近乎崩溃,看似轻易的几步路,其实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项羽蹲下来,扒开脚下的泥土,从中挖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打开后,如他所料空空如也。
冷笑了一声,坚毅的眼神中透着不屑,程霄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刚要扔掉,转念一想,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将盒子拿在手里。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将林虞上身牢牢的包裹住,用力的搂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一个拥bào
,已代表千言万语,彼此交付的不仅是真心,还有完整的信任。
林虞穿的是高跟鞋,走路不便,项羽要抱着她走,被婉言拒绝,他们尚在程霄布下的陷阱了,每一步都不能保证完全,项羽若是抱着她,难免会分散走路时的注意力。
两个人沿着项羽来时的道路,向着陵园门口快行,快到出口时,项羽告sù
林虞:“你先坐着车去罗家,我回去帮罗笙一把,处理完这边的事,立kè
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林虞猛的摇头,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就有多一分风险,她不要他留下来。
“为什么要去罗家?”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