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钱江路上堵了许久,梁笑音来的有些晚,她一推开包厢的门就发xiàn

罗笙已经来了,眼睛扫到他面前仅剩的三分之一杯咖啡,暗叫一声糟糕,看样子他是等了一段时间了。

她清楚罗笙一向讨厌等人,心中有些忐忑,神色从容的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定,直奔主题:“我在星都布置的会场昨天被人砸了。”

“然后?”罗笙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银质的勺子捧在白瓷杯上,响声清脆,他神色一凛:“你在怀疑我?”

“没有”虽然摸不透罗笙的脾气,但是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梁笑音对于他的行事方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个**力太盛,心气太高,若是出手绝不会这样偷偷摸摸。

“我只是想摆脱你帮忙查一下,陆峥跟这件事直接相关的证据。”

“就这些?”罗笙惜字如金。

“还有,拜托请赏光后天梁氏二十五周庆的酒会。”梁笑音的语气几乎有点低声下气,她知dào

罗笙从来不出席这样的公共活动,问出口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理由”罗笙问的不动声色,可这反应让梁笑音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注了。

她跟他不算深交,也没有利益交结,如果很要算底牌的话,那只有一点,罗家老太太十分喜爱她,希望罗笙与她交往。

“条件你随便提。”深究到底,这理由竟然带了出卖自己的意思,梁笑音在心里冷笑,这样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母亲希望我在年末订婚,不知dào

梁小姐是否有时间?”轻巧的语气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是否有时间共享晚餐一般。

心里有了准bèi

,听了他的话,梁笑音还是愣了,她没想到罗笙竟然这么开门见山,直接把订婚提上了日程。

坦白说,嫁给罗笙是无数S城少女的梦想,可她不是少女,嫁给传奇的人注定不幸,她有自己的权衡计较,如果和罗家结姻,梁氏便有了强dà

的支撑,在与陆氏的竞争中处于上风,版图拓展也更为有力。

这是梁闵安无意中流露出的意思,他不逼她,但她自己也深思熟虑过,这的确是个不过的归宿。

“成交”梁笑音点头默许。

二人不再废话,有默契的起身道别,心中各是百般滋味。

梁笑音走在前面,叫上等候着外面的项羽,下楼上车,没有回头。

相对于她的干脆利落,罗笙则是一个人在包厢里坐了很久,咖啡已完全冷却,喝道嘴里是没有温度的苦涩。

如果他爱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娶一个合适的人断了彼此的念头是最好的选择。

梁笑音聪明,大方,知dào

自己要什么,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确实是入主罗家的不二人选。

起风了,呼呼作响,罗笙下了楼上了车,径直往城郊别墅开去。

**送梁笑音回了家,项羽马不停蹄的返回来星都,一进宴会厅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原本一片狼藉的会场已经重新布置的差不多了。

在场边指挥工作的哪里是人事部经理,分明是梁闵安本人,价值不菲的外套随手搭在堆满胶带与丝带的桌子上,一会儿指导墙面贴纸,一会儿去视察彩灯的安装,毫无领导的架子。

项羽走上前,梁闵安突然蹲下了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段掉下来的丝带,头也不抬的对他说:“给我递个胶带。”

项羽拿着胶带,蹲到他身边,看见梁闵安专注的神情,熟悉感自心间弥漫开来。

“叔父”他在心里无声的喊,不由自主的怔了神,直到梁闵安喊他才反应过来要把胶带递过去。

“怎么这么迟?”梁闵安抬眸,发xiàn

来人是项羽,询问道。

“中途总经理去见了罗笙,现在已经到家了。”项羽如是交待,梁笑音刻意带他进去,想必也是要借他之口代为传达。

梁闵安眉头一动,不做评论,只点了点头吩咐项羽去帮忙布置会场。

他站起的动作太过急切,有些眼晕,扶着墙站立了一会儿才走向别处视察工作。

一切的动作都落在项羽眼里,心中泛着微微的暖意,真的有前世今生宿命轮回这回事吗?

如若不是,那身处当代的梁闵安为何和当年的项梁如此相似,不是相貌,而是细微的动作与习惯,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自小便与叔父生活在一起,开始吴中避仇,后来揭竿而起,他视他为父,为友,为首领,但是功业未成,项梁便战死沙场,这是心中难以释怀的伤痛。

项羽摇了摇头,暗讽自己胡思乱想,这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又或是思念太切,产生了幻觉。

在会场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才想起答yīng

了林虞要早点回家的事,暗叫一声糟糕,急忙去看放在一旁桌上外套里的手机,足足十六个来自林虞的未接来电。

项羽想打回去的时候,却发xiàn

手机的电量不足,已经打不出去电话了。

他怀了负荆请罪的心思,火急火燎的往家赶,一到家便看见了林虞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旁的餐桌上摆满已经冷了的菜肴,烛光摇曳,还剩了最后一点点蜡油在燃烧,杯里斟满的红酒明显被人冷落在了一边。

“你还知dào

回来啊?”

听声音就知dào

怨气满棚,项羽自知理亏,连忙凑上前去讨好:“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我脑子一抽就忘了答yīng

你要早些回来。”

这语气,这说辞,活脱脱的一个在外跟小三儿约会,回家糊弄的老婆的伪君子,林虞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六点就准bèi

好了晚餐,坐在餐桌前等,中间过程,拿着电话打了又打,盯着电视看了又看,连手指头和脚丫子都玩遍了,也不见他回来。

比生气更盛的是担心,给梁闵安做特助原本就是一件危险的差事,她不懂两个企业之间的明争暗斗,但钻石天堂的时候就对梁闵安与陆峥的争锋相对有所耳闻。

项羽在两大集团斗争达到白热化的时候,堵在枪口上,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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