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毛小姬说完,便丢下锄头开始跳进坑里用手把那个铁盒扒出来。

一边扒,这货的嘴巴还不老实的嘟囔着:“你说这王吉鑫也真是的。一个盒子干嘛埋得那么深?”

“会不会里面藏着什么宝物?”凌珊蹲在坑边,好奇的张望着毛小姬手上出现的某一品牌的饼干盒。

“你这么说也是!”说完这话,毛小姬瞅向我:“高瑾年,我能打开看一下吗?”

“别吧……”毕竟这是王吉鑫的东西。我们要看,应该问一下他。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口就传来了红姐的声音。

“咦,家里的门怎么开了?”

红姐的声音一传来,我们三人忽然就变得手足无措了。

尤其是凌珊这没有干过偷偷摸摸事儿的女孩,直接吓得栽进了毛小姬刨出来的坑里。原本站在坑里的毛小姬,直接被凌珊压了正着。

“凌珊,毛小姬,你们没事吧!”当下,我也顾不上躲了,赶忙跳下去扶起了凌珊,再然后拉起已经浑身泥巴的毛小姬。

“高瑾年,我感觉我半条小命快没了”毛小姬估计是撞到了什么地方,一直哼哼唧唧着。

我只能半蹲下去,拍去毛小姬身上的泥巴,看看她到底哪儿受伤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穿着白衣的红姐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半夜出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的我们三人,红姐便厉声质问着:“你们三人半夜在我家做什么?”

“还有,这是什么东西?”红姐上前,看到我们三人弄出来的那个坑,怒斥着。

“红姐,你别误会。我们过来,不过是想着……”确定毛小姬没有明显的外伤后,我才上前试图解释着。

但红姐情绪激动起来,好像什么东西都听不进去了。

这会儿,她便哭着喊着:“不活了不活了,你们就是看着我家男人死了,现在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不是……”

“乡亲们,你们都出来看看呀!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可怜我家男人才刚入土没多久,这要是被他看到了,他该多伤心啊!”

红姐那凄厉的哭声,很快就让街坊邻居家里的灯都亮了。

再然后,很多村民都跑了过来。

“小红,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红,你别哭慢慢说!”

我看到这些跑出来的村民中,有男有女。不少人的手上,还拿着锄头扫帚之类的工具。

显然,他们真的把我们三个人当成了入室抢劫的凶徒了。

而看到那么多工具拦截在门口,凌珊不安的抓着我的袖子,小声问我:“瑾年,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的。我能处理好的!”为了让凌珊安心,牵着她的手儿。

“你们三人,到底半夜闯进这户人家做什么?”村长也闻讯看来,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着迟疑。

大概,他也不觉得和百里泽关系密切的人,会作出这般偷偷摸摸的事情。

看着所有人质疑的眼神,我上前将毛小姬手上的饼干盒拿了过来,并上前将这个盒子递给了红姐。

“这……”红姐看着我递过去的东西,并没有接过。而是略带防备的看了盒子一眼,又看了看我。

“这是王叔要我交给你的!”

但我说出来的这话,显然让红姐越发觉得不可信。

“他要给我的东西,怎么在你的手上?你确定,这不是你想要逃避罪行故意编造出来的?”

面对红姐的质疑,我直接将盒子塞进了红姐的手上。

“我要钱,有的是!那天无条件给你们村落架起路灯的人,是我的丈夫!你觉得,我需要为了钱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吗?”

所有人在听到我这一番话的时候,都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大概,他们虽然知道我和百里泽关系密切,却以为我可能是他的恋人,或是他包养的人。却不想,我和百里泽竟然是……

听完我的说辞,红姐虽然还是满腹疑惑,但还是诧异的看着我。

“这里,有三万块。王叔说,是他生前想要留给孩子到省城上学用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半夜进你家,也全都是王叔的托付!”

说完这话,我看向身后摔得一身狼狈的毛小姬和凌珊:“我们回去吧!”

现在回去,还得先检查一下他们两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我话一说完,毛小姬便牵着凌珊上前。

我们三人,眼看着就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又有人说道:“你刚才说你王叔嘱托你的?可你王叔不是已经……”

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开口的是村长。

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在他的询问之下,以更加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眼睛是不同的。他们能看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而我,就是其中之一!”迎上这些人质疑的眼神,我没有半点的退怯。

毕竟,这件事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那我又有什么惧怕的?

“你是说,你有阴阳眼?”其中一个扛着锄头,拦在大门前的男人问我。

“嗯!”这点,我没什么好反驳的。而且这事情在安城大学,大多数人都知道。

“笑话。现在是什么社会,还想要用这种瘪三借口糊弄人!”此刻正安抚着红姐的那位妇女,忍不住讥讽了我一句。

恰巧,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王叔。

他显然,也是游离至此。见自家大院里人多,就跟着进来了。

“王叔,您来的正好。”我看到了王叔,便开了口。

王叔看了我,又看了红姐手上的饼干盒,再者还有周边围堵着我们三人的村民,大致上已经明白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瑾年!我不知道,拜托你这种事情会让你遇上这些……”

他的眼神,满含歉意。

“王叔,帮你是我自愿的,别太自责!”我安抚着。

可能是我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儿太过诡异,让不少村民们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当真以为用一个死人的名义就能混过去?”刚才那个厉声呵斥我的女村民又开了口。

这人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人很是不爽。但整个过程,没有一个村民站出来为我说话。这证明,这些人并不信我。

但这些,其实我不在意。倘若我在意这些的话,在安城大学和B大学遇到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早就承受不了了。

没有理会那个咄咄逼人的村民,我直接看向王叔问道:“既然王叔你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想要吩咐红姐的,我倒是可以代为传达!”

听闻我这么一说,众人看了看红姐,又看了看我跟前那处空白。

眼神来回之间,有诧异,也有恐惧。

而红姐那边,却是红了眼眶看着我……

虽然她的眼里也有着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希冀。到底,她还是盼着想要看到那人吧……

“真的可以?”王叔希冀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缓缓出声。

而我,则用平静的语气代为传达:“王叔说,那盒子里有三万块,是这些年他瞒着你悄悄存下的。为的,是给你们孩子到省城上学。”

“王叔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你不用太过操心孩子,孩子长大了,您也该试着放手!”

“对对对!我看到我家娃不写作业,就总念叨。他每次和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红姐落泪了,其他村民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显然他们也开始接受了我刚才所说的事儿。

“瑾年,你王叔还说了什么,快点告诉我!”没等我再开口,红姐已经迫不及待的问着。

“王叔还说了,他走得太早,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他对不起你……还有,他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以泼辣示人。以前他在你身边,还能护着你一点。可今后,他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他担心……所以,他希望你能改一下!”

我说这话,红姐连连点头:“是啊,他以前就常说我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后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王叔还说了,让你不要伤心,要坚强。还有,不用顾及他的感受,要是有什么可心的人选,就一起过日子吧!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太苦了……”

我说完这些的时候,不管是红姐还是王叔,两人都泣不成声。

“孩子她爹,你到这个时候还是为我着想。老天……为什么你要这样的残忍!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带走……”

红姐揪着胸口的白衣,还时不时捶打着发疼的胸口的样子,实在让人难受。

那些女性村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哭泣的样儿,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商量了一番后就将红姐带进屋子里头了!

而后,我也赶忙带着毛小姬他们顺利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老祠堂里面就传出了锣鼓声。我知道,那是曲家村头七祭奠仪式上的某一环节。

虽然我们的小平房距离这老祠堂有一段距离,但红姐的哭声还是不时传到我们的耳里!

“我们收拾完去吃饭吧!”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阶段。

王吉鑫的离世,红姐的撕心裂肺,都是必然的。

就算我们前去安慰,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办完头七祭奠仪式……

如常,我和毛小姬以及凌珊三人来到了老校区吃早餐。

可不知道为何,今天村里的人好像都有意回避着我们三人。

就像现在这样……

王婶正打饭,我上前打了招呼。但王婶应也没应,反倒是慌慌张张的跑了。

“今天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毛小姬应该也和我遇到差不多的情况,一坐下就对我抱怨着。

“估计是听说我有阴阳眼,认为和我们三人接触不祥吧!”我说。

“应该不会这样吧?我大师傅一样也有阴阳眼,但不照样受到整个安宁小镇居民的尊重么?”

“那不一样。你师傅是正儿八经的茅山派传人,我是什么?名不见经传,他们估计把我和鬼物归位一类了!”说着我往嘴里扒了两口粥。

不知为何,今天这粥好像有股子味道,让我有点反胃。

“高瑾年,要不你拜我大师傅为师?这样一来,我看他们还敢这样对待你么?”毛小姬那边不服气的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月。这都过了十几天了,也就剩下十几天了!干嘛要为这些事情气自己?”我劝说着毛小姬,将筷子往她的手心里一塞。

可一凑近,毛小姬碗里的猪血糕的味道就让我的胃里一顿翻滚。

再然后,我就趴在桌子旁边干呕了起来。

这下,可把毛小姬和凌珊吓坏了。

“瑾年,你怎么了?”

干呕完,凌珊将双腿发软的我,扶回了椅子上。

“会不会是那啥呀?”毛小姬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我有些不明白。我生病了,这货难道就那么高兴?

许是察觉到我还一脸愣逼,毛小姬又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人家言情小说里不是说和男人睡觉就会搞大肚子吗?”

这话,让我吓了一跳。

我还是一学生,要是我怀孕了,该怎么办呢?

可很快的,我又想起最近我才用掉两片卫生棉的关系。虽然量不多,但我家大姨妈好歹也是到访了。

而且,就在最近几天,怎么可能是怀孕呢?

“去去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昨天晚上太晚睡了,有些头晕眼花。”这么想着,我就把毛小姬赶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杯温水被送到了我的跟前。

我抬头,便看到了牛二婶那关切的眼神。

“用这个簌簌口吧!”

“谢谢牛二婶!”眼下,在别的村民见了我都跟躲瘟疫差不多的情况下,牛二婶的关心让我的胸口暖暖的。

“漱完口,回去休息吧!最近田里也没什么大事,让你们小组组长跟村长说一声就行了!”

“好叻!”

叮嘱完我,牛二婶便转身回去帮忙了。

我现在干呕完嘴巴发酸,双腿发软,本来想送牛二婶的,但我做不到,只能用目光表达着我对她的谢意。

但这样的举措让我无意间发现,牛二婶似乎也被村里的人排斥了。

这不,牛二婶一过去,刚才还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的那些中年妇女都下意识的散开了。

有好几个,还连和牛二婶打一声招呼都没。

看样子,关于红姐的话,还是或多或少的在这些村民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

“牛二婶,我帮你吧!”早餐吃完后,大部分的学生已经去了田里。而我,则是来到了牛二婶的身边。

她又一个人扛着那些实木做的餐桌。很重,使出浑身力气的她,整张脸都是涨红的。

我上前,牛二婶明显的愣了一下。这导致她有些失去平衡,被她扛着的桌子险些把她自个儿砸了。

我赶忙上前,帮着她抓了桌子一把。

好不容易,桌子妥妥的回到了地面上,也没有砸到牛二婶。

“你这孩子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我看得出村里其他人之前对我的关心,都是因为百里泽无条件给他们架设了路灯的关系。

而牛二婶这边,却是出自于她的真心……

这不,我上前帮忙,到最后又是我被关心了一把。

“我没事。就是昨晚睡得不好……”

“那就更应该休息。听话,快点回去。”

“这些桌子太重了。我帮您一起收拾好再回去!”说着,我便扛起了桌子的一边。

看我心意已决,牛二婶只能无奈的搬起了桌子的另一边。

“牛二婶,你不怕我吗?”搬着桌子的时候,我和牛二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我知道,关于昨天晚上红姐家的事儿,今儿个一大早肯定全村都知道了。

“怕什么?你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牛二婶的话,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再说了,我那明白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牛二婶的意思是,因为牛二叔时常在别的村民死亡的时候晕倒的关系,他们家也被全村的人排斥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正因为明白这感觉,所以牛二婶才在别人都疏远我的时候还照常关心我!

两个人帮着收拾桌子,很快就弄好了。

整理完毕,准备回去之际,我对牛二婶说:“牛二婶,你放心。我会帮您搞清楚牛二叔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

这话,让牛二婶的眼眶微红:“傻孩子,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查清楚?听话,没事别再去碰触那些东西了!”

牛二婶的担忧,我是知道的。她虽然也盼着一家人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担心为此牵连我。

这般善良的人,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正因为这样,我回去后就给百里泽发了短信:“百里泽,能不能把你的生死簿借我看看?”

“你要它干什么?”很快,百里泽的电话就进来了。

“这个村里有一个人很像是活判官。我在想,生死簿上会不会有一方面的记载。”

“只是这样?”听完我的话,百里泽的嗓音略带迟疑。

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基本上是瞒不过百里泽的,于是我索性把我想的都说了出来:“我还想看一下关于我自己的……”

------题外话------

吃了几天过敏药,这次好像真的缓解了。希望不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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