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来了没有?”
“没有家属,您直接跟我说吧!”
“你这个要尽快治疗啊!”
“什么病啊!”
“淋巴系统的问题。”
“严重吗?”
“你对自己要有信心,最早下周一可以办理住院还有七天。”
“你搞错了吧!我完全没有任何症状,我要不是这次来续医保,我就不会坐这次检查,那你说我不做这次检查,那会是一什么结果,怎么会就住院了呢?”
“你要是不信的话,那我们在检查一次。”
“停”
这段戏,说的是叶蓝秋去医院续医保,顺便做了个全身检查,却意外得知自己得了淋巴癌。
医生,由江北客串。
所以,周韦坐在了监视器后面。
他喊了停,江北一秒出戏,对糖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走到监视器后面观看这场戏。
开机已经一个礼拜,糖糖跟秦浩那场激烈争吵的戏整整拍了五个下午才,NG了有几百遍,江北最终才满意。
其实,糖糖之所以被人说演技差,傻白甜专业户,是因为80后这一代没有好的机遇。
她们这一代,前面有70后一群大姐姐,后面有90后小妹妹,再加上正好遇到娱乐圈快速发展,才照旧了他们这第一代流量。
之所以走流量路线,演傻白甜剧,一是没有好资源,二就是,发现流量、傻白甜剧更容易赚钱。
既然流量路线,演傻白甜剧那么好赚钱,为什么还要去琢磨演技?
人类天生懒惰,不然也不会搞错那么多发明。
举个例子,发明电梯,就是不想走楼梯。
这和演戏一个道理,能轻松点,为什么还要走演技派找罪受?
说回原来的话题,糖糖之所以走流量、演傻白甜剧,是在没有好资源的前提下。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有好资源,她自然想往演技派上走。
就说这一个礼拜,她是彻底疯了,上半天没有她戏的时候,她都在琢磨叶蓝秋这个人物。
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就在前天下午,她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跟秦浩那场激烈争吵的戏,竟然跟秦浩打成了平手。
连跟她对戏的秦浩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刚才,江北跟糖糖对戏的时候,他感觉糖糖的演技明显提高了很多。
糖糖演绎得叶蓝秋知道自己患病的消息,从不敢置信,到无奈接受的情绪表演得淋漓尽致。
江北知道,糖糖这是入戏了。
“OK,这场过了,转场。”
看完刚才的镜头,觉得没任何问题的江北宣布转场。
“啪啪啪~~~”
在场的幕后人员、演员、包括群众演员都向糖糖鼓起掌。
而糖糖,只是朝周围的人露了一个笑脸
医院的戏已经拍完,剧转场来到公交车上,也就是拍叶蓝秋不给老人让坐这段剧情。
这段戏需要十几个群众演员,宁波也有演员工会,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在跟着他们说戏。
而饰演杨佳琪的大幂幂则完全素颜,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和糖糖在对戏。
这场戏大幂幂只管偷拍,她和糖糖没有对手戏,两人对的戏是叶蓝秋下车后杨佳琪上前采访那段。
一般来讲,涉及到群演的戏相对来说难度比较大,而且相当费时间。
人一多,主演这里没问题,可群演那里却出问题,群演没问题,主演又有问题。
很难搞。
“导演,我这里可以了。”
周韦跟群演说完戏,朝江北挥了挥手,意思是可以开拍了。
江北把抽了半截的烟丢在地上,踩灭,把对讲机拿到嘴边说道:“演员就位,各部门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我们就开拍。”
得到命令,各部门在短短三十秒的时间相继传来没问题的声音。
待演员站好位,周韦宣布开拍,场记打下场记板,这场戏就正式开拍。
糖糖披着一头波浪卷、画着大红唇、戴着一副墨镜、身穿黑色lo制服,脚踩高跟鞋,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可惜,糖糖没有笑。
她现在是叶蓝秋,虽然医生明确告诉她犯病了,但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才三十岁,没爹没妈没朋友,活到三十岁已经够不容易了,在公司爬上第一秘书才一年,眼看事业成功,唯独缺个男朋友
再找个男朋友结婚,下半辈子也算圆满,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可是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们再检查一次”
医生的这句话在她耳边久久挥之不去,连站在大幂幂和秦浩旁边的卖票大妈让她给老人让座都没有听到。
“说你呢!墨镜姐姐,让你给老人让个座呐,你别装作听不见呀?”
头发遮住了糖糖半张脸,对卖票大妈的话,她置若罔闻。
卖票大妈还在继续叫糖糖给老人让座的时候,大幂幂饰演的杨佳琪拿出了手机偷拍。
“大姐,不就一个座位嘛!啊!不坐我就累死了?累不死,就算这个座位,我让给这位姑娘啦!”
“我在车上什么人没见过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糖糖很不爽,轻飘飘的说了句:“怎么了?哪样人啊?”
卖票大妈被糖糖怼,也不太舒服,上前几步走到糖糖身边:“你让不让?信不信我让司机停车把你轰下去,你这种人就不该来坐公交车。”
“没错,你坐出租去,那里没人叫你让坐。”
糖糖拍了拍自己大腿:“要坐坐这!”
大爷瞅了瞅糖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对车上的人说:“你,你们给评评理。”
有人站出来评论道:“怎么说话呢你,大爷都能当你爷爷了,你跟你爷爷也这么说话的吗?你不让座就不让座,犯得上调戏老爷子吗?”
“你们可都听见了啊!她调戏我,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她调戏我?”
说白了,这样的事情,就是道德绑架,让座是情分,不让座是本分,没人规定一定要给老人让座。
而且,谁都有心情不好,难受的时候,不让座怎么了?
这场戏演完,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但还是没有过。
“大姐,你说台词的时候再激烈一点,要义愤填膺,可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