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蝴蝶和毒蛇,苏木则走进了一条小巷中。
天色不是太晚,但天色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场景。
苏木去了一家小吃店,小店的规模不是很大,里面有一位妇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店铺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少数几人在里面吃着面条,而且那些人的穿着都是农民工打扮,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
苏木进去后,体型偏胖的老板娘拿着毛巾过来擦了擦桌子:“小伙子,吃点什么,我们店虽然小,但保证能让你吃饱。”
许是老板娘的乐观性格惹人讨喜,苏木看了看菜单,点了一碗牛肉面。
老板娘爽快的应承了一声,随后她的女儿提着水壶给苏木倒了一杯茶。
水壶是以前用的茶壶,陶制品,年代有些老了,小姑娘把它保护的很好。
小姑娘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跟苏木差不多,而且身上还穿着海清大学的校服呢。
穷人窟里出人才,这句话也没有说错。
小姑娘就一直站在苏木的旁边,等他的茶喝完了,继续给他满上,直到牛肉面端了上来。
店里其实还有一个男人的,只不过刚才被人叫走了,不在店里。
老板娘挺健谈的,见苏木不介意,就坐在了他的对面,跟他聊着一些家常话。
苏木对跟自己没有敌意的人都很乐意交流,一时间也跟老板娘聊了起来。
这一聊起来啊,老板娘都快把她祖上三代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
老板娘叫李翠花,名字听起来挺普通的,但农村女子嘛,对这些都没什么介意。
她在自己的娘家排行老五,那时候的农村一家子人比较多,她身为女子,又没什么文化,早早的嫁给了店里的老板。
老板叫洛东,挺老实的一个男人。
两人都是农村人,前几年见社会发展情景好,加上他们的女儿争气考上了海清的名校,然后一家人就来城里打拼,就在小巷子里开了一家面馆。
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发展的再好,那也是相对于有钱人来讲的。
对于穷人,即使有再大的报复,也难以有地方伸展自己的拳脚。
他们夫妻两人也是如此,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来到大城市,但现实的社会给了他们一盆冷水。
他们所开的面馆也只能勉强能够维持生活,而且每个月还要遭到附近流氓们的侵扰。
苏木的一碗牛肉面见底,老板娘收拾碗筷就离去了。
临走之际,交代自己的女儿跟苏木好好聊一聊天。
农村人实诚,对谁都没有心眼,他们的女儿洛阳遗传了夫妻两人老实的性格,还略有点害羞。
苏木看着她,心里偷偷笑了一声。
洛阳长的挺出众的,如果稍加打扮的话,定不会比一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差多少。
她坐在苏木的旁边,怀里紧紧抱着比她年纪还大的茶壶,轻声问道:“同学,你还喝茶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学生的?”苏木有些诧异
她见苏木没有外面富家子弟的坏毛病,说话也不在拘谨:“我在学校见过你,你还把跆拳社的学长给打进了医院。”
苏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次没办法啊,酸菜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总要有人去还击的,你说是吧?”
洛阳性子比较胆小,跟着点头:“是这个理。”
一下没了正文,两个人就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中。
但尴尬还没持续多久,一阵爆粗的叫骂声打破了尴尬。
店铺门外突然冲进来四五个拿着棍子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骂骂咧咧,光着上身,每个人身上都纹着一条龙。
见到他们,洛阳吓的浑身一抖,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板娘赶紧冲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交到了为首的光头手里:“光哥,这是这个月的保护费,一分不差,你数一数!”
光头汉子用手拍了下手里的钱,又拿着在鼻子前闻了闻,随后心满意足的塞进了兜里。
苏木看到这一幕不免皱了皱眉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他准备起身去找那群人的麻烦,但被旁边的洛阳给拉住了。
洛阳没敢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苏木不解其意,但还是没有动。
那位叫光哥的拿到钱后又在店里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账台前敲了敲桌子:“这个月的交了,上个月的还没交呢。”
李翠花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光哥你看我们也是小本经营,没有那么多的钱,你在宽限几天的时间吧。”
原来笑嘻嘻的光哥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啊?哥几个最近裆里闲的慌,没钱怎么办?把你家那漂亮女儿给我们耍几天吗?”
一听这话,坐在远处的洛阳浑身一颤抖,差点就倒在了桌子底下。
苏木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算是给她一个后盾吧。
李翠花听到他们提出自己的女儿,色变震恐,赶紧说着好话:“光哥,就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我保证交。”
光哥笑呵呵的拍了拍李翠花结实的身板:“这才像样嘛,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若是没有钱,那你女儿可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一群人哄堂大笑,转身就离开了。
他们一走,老板娘顿时就颓废的坐在了地上,洛阳则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些坐着吃面条的农村工此时都愤怒的拍了拍桌子:“李姐,那人谁啊,这么嚣张,需不需要俺哥几个帮忙?俺们虽然没钱,但力气还是有点,他们要是敢来,俺们就打的他们再也不敢来。”
农村人以老实著称,但真若是将他们逼急了,比谁都狠呢。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么。
李翠花谢过他们的好意,但都拒绝了。
几个农村工都是叹气摇了摇头,然后付了面条钱后就离开了。
李翠花是不想惹麻烦的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乡下来的,谁没有个难处呢?若因为自己家的事情害惨了他们,李翠花这辈子良心上都过不去。
苏木坐在洛阳的旁边,就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哭泣。
对于女人哭,苏木是最没有办法的,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坐在旁边反而还头疼起来了。
在李翠花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他的男人洛东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翠花,那群王八犊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