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知下朝后，正乘轿前往府邸，就听到前面一片吵闹。
“外面何事喧哗？”
“看来这家店是厂卫的产业。”
张四知不奇怪这种配置，锦衣卫，东厂太监公人私用的多了。
“老爷，街上开了家西洋店铺，上面售卖一些琉璃银镜，还有一种可以使用很多次的火折子。”
“哦？还有这种东西？停住，老夫看看。”
听到随从的说法，张四知下轿，看到街边开了一家新的店铺，还有个小太监和锦衣卫在一边守着。
走到门口，店铺已经聚满了人，张四知远远望去，墙上挂了几个清晰的镜子，下面标价就是400两纹银或是30两黄金。
通过店铺伙计的介绍，他知道了这银子是极西之地送过来的，天下独有，可以清晰照射人面。
“老爷，这琉璃银镜可真贵啊。”
“是挺贵的，你等会给我买一个，我拿去送给夫人。
对了，用黄金，还有打探下这是谁的产业，总感觉这不像是厂卫搞得出来的。”
张四知没有继续往里走，重新回到轿子，丝毫没有在意三十两黄金的价格贵了。
毕竟相比400两的银子，30两黄金貌似血赚。
……明正月十九……
顺天府，紫禁城，奉天殿。
崇祯看着下面一片闹腾，大臣们鸡同鸭讲，武官们在一边无所事事，一脸的习以为常。
从崇祯元年的震怒，到大力整治，再到习惯，再到麻木。
“陛下，臣有事启奏。”
内阁大学士陈演站了出来。
“讲。”
“李贼势大，如今洛阳岌岌可危，还请陛下拨下钱粮，召集湖广总督杨阁老，驰援洛阳。”
“臣附议。”
“陛下不可，杨阁老正在围剿张献忠部，正是关键时候，不可半途而废啊！”
“陛下。河南灾荒，急需拨款赈灾。”
“陛下，国库空虚，边关告急，臣请加赋税。”
“陛下，锦州总兵祖大寿需要钱粮。”
又开始了，这些大臣总会自己吵上半天，然后给崇祯一个看起来众人认可的要求，等他决断。
也就因为决断权还在崇祯手里，要不然崇祯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皇帝了。
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打开系统想和陈烨聊天，这几天陈烨虽然没有给他透露未来的消息，但大致还是给了他一些建议。
『崇祯：店主，你不知道，这些大臣有多过分，他们竟然说朕生活奢靡，大冬天的食用南方进贡的苹果，他们怎么不说他们大鱼大肉的时候，朕还在啃窝头。』
『崇祯：店主，他们又吵起来了，你能不能给朕推荐几位治世能臣啊，不要只会让朕给钱给钱。』
『崇祯：店主，洛阳局势危极，若是真如您所说，那明日洛阳城就要被闯贼攻破了。』
可惜，陈烨挂着勿扰模式，没有理他。
（陈烨：特么现在才7点啊！你崇祯可以497，我996都不能接受好吧！！！！）
“陛下。不可加赋。”
户部尚书李待问大声喊了一声，站出来。
“陛下，国库空虚，但地方百姓因为灾变已经苦不堪言，再加赋税，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尚书，天下何其富有？你户部发不出钱粮，那是你户部尚书的失职。”
“老夫矜矜业业，实乃天下耗费巨多，税收减少。陛下，臣忠心耿耿，未曾失职啊！”
李待问大声喊着，作为户部尚书，他可太艹了。
崇祯继续盘算着，都八天了，下朝后去王承恩那看看。
到现在应该已经卖完了，想想五千两黄金，若是兑换成纹银，可以直接变成十多万两纹银。
若是兑换成更多的镜子，打火机，还会变成更多的钱，从没有这么富裕的崇祯，向已经降职的王德化使了个眼色。
虽然王德化贪墨，要好处，但崇祯也没有重责他，一个是因为这是跟随他的老人，二一个就是宫里的人互相要好处太正常了。
王德化接到眼神，马上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声“安静”，下面还在互相追骂的大臣们，渐渐安静下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既然商量不出个结果来，那就退朝，等你们商量出来了再说。”
大袖一挥，崇祯转头就走。
正在吵架的陈演，李待问，劝架的范复粹都瞬间愣住了。
“陛下怎么走了？”
“不知道啊？怎么回事，难道今天吵得太响了？”
“国事堪忧，陛下定是太过劳累了。”
张四知想了想，走到监督小太监收拾东西的王德化旁边。
“王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王承恩那个杂碎从哪里弄来的宝贝，把陛下的哄的高兴，连我提督的位置都给下了。”
“那么，陛下最近除了王承恩，可有见过什么人？”
“张大学士，陛下见什么人您都要管吗？这可不符合规矩啊。”
“王大人，老夫可没为难过你吧？”
说着，张四知手中拿出一个银锭。
“好吧，陛下最近都在宫里，除了王承恩送过宝贝，谁都没见过。
对了，最近听人说，王承恩大肆敛财，若是御史上奏，嗯，嗯哼。”
“王承恩？知道了。”
张四知低头漫不经心的离开了，王德化则意味深长的笑笑。
看着已经快收拾完的小太监们，随便找了个由头骂了两句，最近失宠，他已经不能时常陪在陛下左右了。
走到王承恩的住所，看门的小太监看到崇祯，马上大声喊了一声皇爷。
“皇爷，您来了，栓子，你去外面候着。”
等小太监离开，王承恩这才打开床板。
“皇爷您看。”
金灿灿的黄金，在烛火下是一种暗红色，但在崇祯眼中却是刺眼的。
“这里一共是两千六百两黄金，除了我开的铺子，几家京城驻扎商户的黄金基本都在这了，剩下的是孔记钱庄的银票，一共一万七千二百两。”
“皇爷，皇爷，你怎么了？”
“血亏啊！血亏啊！”
“朕不是说了吗？除了黄金别的都不要，真是，若不是……唉，你不会等一等吗？诺大的京师，还少了金子不成？”
崇祯气得跺脚，这白银黄金一换，他感觉自己不仅没赚到一万七千两，反而是亏了一万七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