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道友,千年苦修,终成正果。”观音菩萨端坐云端莲台,垂眸对天狐笑道。

“行了,你白跑一趟,回去吧!”陈一凡撇撇嘴,对观音摆手道。

观音这才将目光落在陈一凡身上,不由皱了皱眉头。

“酆都大帝,此狐已成天仙,你若是将她强留地府,不妥吧?”

或许是因为陈一凡从来没在西方佛国闹腾过,这观音菩萨,似乎有些不给面子。

“怎滴?莫非本帝面前的仙人,倒要低你观世音手下的仙人一等?”

陈一凡冷笑一声,质问道。

两神四目对视,一时各不相让。

但片刻后,观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浑身气势尽破,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说起来,先前观音你还曾邀请我去紫竹林做客,倒还没有去过。”陈一凡神色如常,施施然开口道。

“……”观音眉头紧皱,沉默着,最后只能一叹。

“要论实力,本尊自然不是你酆都大帝的对手!”

说罢,便冷着脸负气而去。

天花尽散,仙乐尽失,天地间恢复如常。

只是,一双质疑的眼睛紧紧盯着陈一凡。

“刚刚那是观音菩萨?”

“他为什么要叫你酆都大帝?”

陈乾咬牙对陈一凡问道。

他记得没错,自己沟通到的那个神灵,似乎就是酆都大帝。

这不靠谱儿的爹坑他!

“咳,这个……”陈一凡干咳一声,暗骂那观音不识趣,看到自己在这儿了,竟然还想过来抢人。

“你是不是又骗我了?”看到陈一凡的模样,陈乾低头,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陈一凡的质问。

“你才不可能教我打败你自己的功法!”

“你这个大骗子!”陈乾忽然崩溃,抬起头来瞪着陈一凡,那原本淡定的小脸上,已经忍不住落下两行泪,咬着牙,嘴角下弯,像是强忍着不哭,但根本忍不住。

他的梦想破碎了!

他被这坑儿的爹欺骗了,他不可能打败父亲了。

“哇!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出生以来,总共就没有哭过几次都陈乾,再次被陈一凡惹得哇哇大哭,抬手抹着泪就跑走了。

“喂!”陈一凡对着那迅速抛开的小小身影喊道,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陈一凡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又让观音这么一搅和,全白费了!

“你……”陈一凡瞥向天狐,问道。

“大帝若不嫌弃,小仙愿追随大帝!”天狐一看这情况,连忙对陈一凡道。

好不容易得道成仙,自然要找个大腿抱牢了。

刚刚观音已经被陈一凡赶走,还不抱紧这个大腿,她这仙白成了,也就比之前厉害些许罢了。

陈一凡不再多言,追着陈乾而去。

天狐也化作狐狸的身形,跟着陈一凡追去。

“噗通!”一声闷响,陈乾那小小的身躯毫不犹豫的跳进了秦淮河外河道中。

“你干什么?”陈一凡站在岸上,远远对他问道。

“我不想活了,一点意义也没有,别拦着我!”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平常看起来颇为稳重,此时心情崩溃,不由隐隐透着几分幼稚。

“打不过我就没有意义了?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打败我?”陈一凡不由有些好笑,对陈乾问道。

“我怎么还没死?”陈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河里泡了很久,但竟然一丝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不由郁闷的问道。

“不瞒你说,你母亲是东海公主,你外祖爷爷是祖龙。”陈一凡莞尔一笑,对陈乾道。

这两个孩子生来就在陈家,他们自己所知道的身份,也就是陈家的小姐少爷而已。

至于麻麻,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明星。

粑粑没见过,据说是个很厉害的修炼高手。

“……”泡在河中的陈乾一脸凌乱,有些不愿意相信。

但仔细回想起来,自己这短短四年人生中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也隐约可见端倪。

普通的小孩子,就算修炼再勤奋,都没有他百分之一的实力。

陈乾从河道爬了上来,陈一凡上前,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又气呼呼的跑了。

三十七八层的高楼上,陈乾小小的身子站在天台栏杆外边。

“你不要过来!告诉麻麻和妹妹,我对不起她们,让她们伤心了。”陈乾回头看着跟来的陈一凡,交代着“遗言”。

“伤心的该是我吧?竟然生出你这样的逆子!”陈一凡眉头一跳,有些郁闷的对陈乾道。

这小子,就这么不喜欢自己吗?

陈乾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跳下楼去。

他实在太生气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前番故意陷他于绝境险地之中,如今更是欺骗了他,既然他都不喜欢自己,自己又怎么敬重他呢?

“大帝……”旁边的天狐看得一惊,对陈一凡喊道。

她修炼千年得成道果,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心地善良,也不忍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不然,前番就不会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跟鬼母斗得两败俱伤了。

“无妨!”陈一凡摆手道。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闷响,陈乾重重摔在大厦底楼。

路过的群众吓了一跳,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当看着一个粉雕玉琢般,长相精致的小娃娃瞪着眼睛躺在地上时,不由一阵叹息。

只是……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对了,是血!

这么高摔下来,怎么一滴血也没流?

就在众人微愣的时候,陈乾自己爬了起来。

虽然脑瓜子有点儿晕,但他还是没有死。

陈乾沉着脸,皱着眉,推开人群跑走了。

“啊”

“这……这是妖怪吧?那么高掉下来……”

刚刚还在为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惋惜的吃瓜群众们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接下来,为求一死,陈乾尝试了无数的方法,但最终,竟然都无法杀死自己。

陈乾懵逼了,困惑了,自闭了。

凭什么?连想死都这么困难吗?

“唉!”夕阳西下,陈乾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儿上,叹着气。

“放弃了?”陈一凡忍着笑意,在他旁边坐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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