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陆无为瞪大了眼珠子,几乎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就在他目光直视的前方,阿鲸将浑身是血的尚铭的头死死按在了地上。

尚铭双手握着阿鲸的手腕,似乎是在用力挣扎着,却完全无法撼动阿鲸的手臂分毫。

“怎么可能?!”

陆无为大呵。

沙哑的声音,令他听起来像是歇斯底里。

东方朔微微一笑:“如何不可能?说到底,尚铭不过是个被逐出师门的道宗弟子,阿鲸连货真价实的道宗弟子都不怵,又怎么还会输给一个离开道宗这么多年的人呢?”

陆无为瞳孔颤颤。

他张开嘴欲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已经因为恐惧而干涩了。

下一刻,他神色一凝。

猛然转头,他望向了东方朔。

“那我就先让你死!”

他身形下沉的瞬间,人便带着剑急掠而出。

这一瞬间,汹涌澎湃的灵力化作剑气,缭绕于他的剑身周围,恐怖的威压也激起强风迎面砸在了东方朔的身上。

东方朔心神一颤。

这一剑之下,威力远胜过方才。

他恐怕已经松开了对咽喉中‘毒素’的抑制。

这一刻,东方朔凝重。

乓!

千钧一发,一只大手从侧方伸来,竟是生生拍碎了陆无为那凶猛的剑气,并且将他连带着手中的灵剑一并拍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陆无为翻滚了两圈,便又勉强站了起来。

不过他脚步不稳,有些颤巍。

而握着剑的手,也在刚才那横来一掌的威力震动之下,有些颤抖。

“你们不可能是虎贲营的对手,你们终究会死在虎贲营的群起之下。”

陆无为始终不肯松开手中的灵剑,而如此道。

东方朔笑着摇头,却没有多说。

嗖!

突然之间,一支利箭从侧方飞来,目标直指陆无为。

锵!

陆无为神色一凝,铆足了力量抬手一剑,便是直接将那利剑一刀两断。

斩断利箭,陆无为看向了利箭射来的方向,那里只站着一个人。

司马久龙。

陆无为嘴角微微一勾,随即便露出了冷笑。

嗤啦!

可不等他开口,利箭穿心。

箭矢贯穿身体的力量令他不由倒退了两步,勉强站定。

“半年前我留下你,不是为了让你恩将仇报的。”捂着深深刺入胸膛的箭矢,陆无为神色凝重地道。

司马久龙放下了手中的灵弩,冷冷笑道:“我很感激你下令保住了我司马家,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要由我来亲手杀了你,这样也能让你走得体面一些。”

“……你!”

陆无为咬牙,牙缝中渗透出了血液。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便跌倒在地。

呼吸逐渐急促,却也慢慢微弱了下来。

而不知何时,东方朔已经走到了他的近旁。

陆无为抬头看向东方朔,哂笑道:“我看出来了,从一开始,你才是真正的敌人,那个喝下了毒酒而身亡的城主,只不过是你的傀儡,一个掩人耳目的诱饵罢了。我提防了他,却没能提防你。”

“哈哈哈!”

“你为何……为何又笑?”

陆无为的脸色也开始白了下来。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忽然,东方朔向着一旁退了两步。

可就是这两步,令先前被他挡在身后,正走来的麻匪进入到了陆无为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里。

“这……?”

陆无为瞪大了眼睛。

麻匪来到陆无为面前站定,冷冷一笑。

而后,麻匪道:“你没有死在算计,也没有死在偷袭,却死在你对人的信任。难道你就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我刚才的演技有些太过浮夸了吗?”

陆无为身体定住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他拼上了最后的力气,无比愤怒却又无比虚弱的咆哮着。

而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的气息用尽,一股淤积的鲜血令已经被利箭刺穿的心脏崩裂,而他也随之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睁得老大。

此时,司马久龙走到近旁,俯下身来为他合上了眼睛。

“他帮了你,你却害了他,”东方朔道,“或许他在救下司马家的时候,不会预料到最终将死在司马家的手上吧。司马久龙,你是个狠人。”

而听着这番话的时候,司马久龙已经缓缓起身。

他看向了前者,平静道:“我司马某人的确是个恩将仇报的人,但我终究还是想要亲手杀了他的。”

“为何?”

“他下令保我司马家,只是为了那点可怜的民心而已,”司马久龙看向了陆无为,“半年前,他带兵进入郡城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的血债,若是他不对曾经爱护百姓的司马家施以恩惠,郡守的位置如何能坐得稳当?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想要除掉司马家,一旦失去价值,司马家必亡。”

“爱护百姓的司马家?呵。”

东方朔暗自嘀咕着。

他倒也认识个司马家,不过却是个权倾朝野,视百姓如草芥的司马家。

而在听罢了司马久龙的这番话后,东方朔便动身,朝着远处的血人方向走去。

直到此刻,尚铭也还有一息尚存。

他斜眼看到东方朔走来,手便开始动弹着,似乎想要支撑着身体起来。

可最终,直到东方朔在他身旁站住脚步,他也没能挣扎起身。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会输给他,他明明只有……一冲境而已……”

尚铭虽然无法起身,却仍然不愿服输。

六个小境界的差距,那根本不是武学能够弥补的。

更何况,尚铭拥有着道宗武学,道宗武学怎么可能输给旁人?

东方朔微微一笑:“你虽然曾是道宗弟子,但他却在仙根期二脉境悟了一千两百年,你输给他并不冤枉。”

“一千……两百年。”

尚铭的视线望向天空,“我当年都没有输给他,不曾想到最后,竟输给了时间。”

他苦笑。

“他?”

东方朔疑惑。

尚铭看向东方朔:“我没有偷,可没人信。他污蔑我,只因我不小心打翻了他一盘菜,同样没人信。临了,我也不曾放弃努力,他输了,”他忽然抬起了头,声音也似铆足了劲地歇斯底里,“他输了!”

而后,他头落地。

用最后的力气挪动左手,在地上写下了什么,东方朔看见了……

然后,他又用血手抹掉,最后只剩下了一叹。

随后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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