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本应该是表示震惊或是艳羡。

可这殷明说出，就太讽刺，洋腔怪调。

且，他本身就已经闯过第七层，可此时却在因林凡在闯第四层而怪叫。

当然，他有自傲的资格。

只因，林凡在那一座座擂台中，看见了太多帝者伏尸，太多圣者躯骸残破；被杀成尸块。

“殷帝；你太促狭了。”

有帝者在笑：“他林凡何德何能，能追上你的步伐？这不可能发生。”

殷明瞥了这帝者一眼：“虽然知道你在拍马屁，但这马屁本帝很爱听，不介意多听一些。”

你看，他就这般的直接，不给任何人面子，让刚刚开口的帝者脸色很不自然。

殷明冷哼，抱着双手，讥诮道：“他林凡这是在求死呢，本帝看见第五层有豪光亮起，他这是要一鼓作气，闯到第五层呢；可哪里有那般轻易？本帝当年也是分了五个月才闯到第七层中去。”

“无敌的帝者，他林凡是否会惨死在第五层中？若真如此，太可惜，他的人头太值钱。”有圣者小心翼翼。

殷明皱眉，长叹道：“本帝建议，吾等回去吧，他在作死，当然最终的确会惨死在第五层中，那是一个怪物，金刚不坏，双手能撕天幕，林凡会惨死擂台上。”

他开口，且好像想起当日自己闯关时的经，身躯不由自主的颤了下。

浮屠塔中。

林凡眼眸凝重，他盯着前方这个类人生物。

之所以用了‘类人’这种很不好听的字眼，那是因为，这生物真的只是徒具人的身形，但与‘人’字完全不相关。

他有龙头，但双足为麒麟掌，双手为凤凰臂，尾椎骨处还拖着如鳄尾般的尾巴，很长，足有三丈。

这就像是一个杂交，被人随意的掠来各最强种族的强悍处而随意捏造成的怪物。

“轰！”

麒麟掌踏天而来，压得整座浮屠塔都在轰鸣，脚下的擂台都在爆鸣，像是要崩碎。

“开始了。”殷明帝者开口了，语气中都带着颤音：“这是麒麟一击，威力足堪逆天，当日我能避过真的太侥幸。”

他说完，道：“退吧，没那个必要在此等待了，他必死在这怪物手中，没有以后了，林凡的人头注定与吾等无缘。”

“轰轰！”

像是一方世界在这荒人坟中坍塌了，崖壁之上巨石滚滚落下，无尽的黑暗在翻涌，就如一层层墨色的海浪扑杀而来，将浮屠塔前方的诸圣与帝覆盖。

“那是什么……”陡然，有帝惊叫：“第六层有橘黄光芒亮起！那代表了什么？”

“不可能！”殷明帝者双眸中夺目金光划破了无尽的黑暗，他震吼：“竟然这么快！怎能如此之快！”

第六层有橘黄光芒亮起，这只能证明，林凡已经闯过第五层，有前往第六层的资格。

殷明头皮发麻，处于极度的震撼中，当然，目光中露出澎湃杀机！

怎么可能有人能如此快速的斩杀那尊无敌的怪物？

实则上，他哪里又知道，林凡便是从第四、第五这个境界才肯定，自己要走那一条路，且重头修炼过不止一次，也是那个时候，奠定了之后大圣的基础。

故而，前几层相对林凡来说很困难，但当他重修，确定要走那条断路后的境界，更无敌。

故而才能这般快的横杀那尊怪物。

一群人都看向他；眼神很怪异。

要知道，殷明一直强调，诸人可以离去，没必要苦守，直言预判了不止一次，林凡必死在这一层次中，结果，林凡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破了第五层，此时已经到了第六层中。

“小杂碎，就算你过了第五层又如何？第六层更凶险与残酷，那是真正的荒人烙印，那是真正的先天生灵，你不死于其中，本帝自裁！你不可能超过本帝！”殷明在咆哮。

闯过浮屠塔第七层，是他心中最大的自傲与自负，这是他小觑天下的自信所在，被他视为此生最巅峰，不容许他人分享的最高处。

第六层，林凡着实遇见了对手，这是荒人，很奇异的种族，浑身土黄，混沌气从口鼻中随着呼吸而喷吐，一举一动皆带着镇压山河的伟力。

这一战很艰辛，哪怕是林凡，都被杀爆了很多次，当然最终他生撕了这荒人，将之镇杀在擂台最中央处，半死而出。

“殷帝，你还是别出声，总感觉你与这林凡命中犯禁，事情总会与你预料的相反方向走。”有帝者开口，他在低语，同时心中发麻。

在质疑自己这个决定，前来绝杀林凡究竟是对是错。

有不好的预感萦绕他心中，有一种恐怖的大危机侵入他的魂海。

殷明双眸更加血红，自己的脸庞火烧火燎太滚烫！

他刚刚说了什么？

若是这林凡能闯过第六层，他就自裁于此。

结果，林凡真的闯过了！

且，他自己知道，林凡闯过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筹。

“第七层！你还敢闯？”

殷明狞笑！

到了这个层次，他有十足的把握，林凡会惨死其中。

没有领悟到帝境这个层次的风采，根本无能渡过。

林凡进入第七层了，最终成功闯过。

此时林凡在凝望第八层。

他在思索，要不要继续闯下去。

脚步都已经抬起，准备踏足第八层的青铜台阶，最终他退回了踏出的脚步。

“吾为帝，但没有自信可横闯第八层，耻辱。”

这是熟悉的字迹，出自留言警示后人的那尊帝者。

林凡皱眉。

没有去闯。

最主要是，他感知到浮屠塔外，已经有了不少人在观望，感觉若是自己闯第八层，也许会有很多东西被暴露出来，感觉没必要。

先去横杀了所有人，在前来试试。

成恒圣，天下当无圣，他要去横杀一番，试试与这荒人圣者一战，究竟如何。

“咦……”

林凡突然惊咦，他看见一群龙凤凤舞的字迹——“终有一日横闯第九层。”

林凡在这龙凤凤舞的字迹中，感受到一种不甘与愤怒，而署名则是一个以道纹凝成的酆字。

这是酆都的留言，很明显，他也打到过第七层，但最终信心不足，没有敢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