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能活多久?”
明帝醒来之后,见我和临安王都在床前,又听藏共说是我带来一名医者救醒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口问了藏共几句后,便示意他们俩人退下,见明帝有话要单独与我说,藏共和临安王俩人便立即跪安出去。
明帝示意我扶着他半坐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出言问道。
“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面对着明帝,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有恨更有怜悯,不过我还是决定告sù
他真相。
“哦,这也不错,还能多活两个时辰,至少可以不用糊里糊涂的死去。”明帝轻轻地裂嘴发出一丝苦笑,“你带浩辰来这里,恐怕是为了传位之事吧?”
“正是,我答yīng
过雨阳要好好帮你,要好好保住大宋江山,自陛下昏迷后,柳楚两家蠢蠢欲动,欲拥锦阳王世子继承帝位,如若让他们得偿所愿,臣怕不出几年江山便会易姓了。”以明帝的智慧,这些话足以点明现下的情势,接下来就是看他如何取舍了。
“就算浩辰继位,江山大权还不是旁落你的手中。”明帝突然间嘴里冒出这么一句,令我心里猛地一惊,但我依然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手中暗蓄的内力能保证在一息之内杀他几十回。不过明帝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反应,马上又继xù
接着说道。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就是他,而上回的刺杀你也肯定已经猜到是我派人过去的,你应该恨我,七皇姐是我害的,她小时候也跟我一样喜欢跟在你身后玩,我知dào
她多年来也一直惦记着你,否则她不会恳求父皇准许她婚姻自主。”明帝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道,“我知dào
你完全有能力刺杀我,你没有这样做是因为雨阳,你和姐姐从小青梅竹马,你会在意她的感受,所以你选择继xù
帮我,唉!”说道这里,明帝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上次西街刺杀也好,还是上回让你送嫁,都是我先对不起你,若水大哥,原来当皇帝是这么累,我真的觉得好累好累,多么希望能像以前一样,每天无忧无虑地跟在你和姐姐身后,一起嬉闹玩乐,可惜老天爷太吝啬,每个人只给了一次活着的机会。”明帝似是对我说话,又像是自发感慨。
“你先出去吧,传藏共进来。”明帝突然朝我挥了挥手,满脸疲惫地又重新躺下。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退了出来,没有看到的是,明帝居然望着我离去时的背影,流下两行清泪。
刚行至皇宫门外准bèi
上马,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追了上来,“武威王请留步,陛下紧急召集众大臣到朝阳殿商议国事。”
看来明帝是有所决定了,我的心里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点了应了太监的话,之后召来刀奴,吩咐了他几句后便转身向朝阳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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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已知自己仅两个时辰的活命,此时急召众臣议事,定是心里已有决定。”鸾儿坐在一张紫藤靠背椅上,微闭着双目轻轻说道,心里似乎在猜测着明帝的想法。
“二姐,你猜他会不会听从大哥哥的话,传位给临安王呢?”一旁的朴雨也安静地坐着,只是眼神里还稍带着一丝焦急。
“如若我猜的不错,此次应该是喜讯。”鸾儿轻轻说道,“只是恐怕有些人会不甘心,看来我们也要做些准bèi
了。”
“清音姐,婉晴姐,这回还要麻烦两位辛苦一趟了。”鸾儿突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对一旁静立着的上官清音和郑婉晴俩人说道。
“门主早已有令,让我姐妹一切听凭夫人吩咐。”自从上次自然门一行后,她们两人也明白了鸾儿的身份,这会儿回话也显得十分恭敬。
“上官姐姐去找燕威与东方恨,想办法让他们将烈日军团的人混进城来,并立即控zhì
整个皇城外围,婉晴姐去找朱舍辉,要他立即带兵前往皇宫前,协助彩虹卫把守宫门。”鸾儿被她们两一句夫人喊得脸上绯红,但她知dào
现在时间就是战胜这场仗的关键,也不多做矫情,简洁地吩咐着,之后又转首对朴海说道,“朴大哥速速回去告sù
王爷,一切都已准bèi
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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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殿上,众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经昏迷着快要死的皇帝,居然在藏共及太监宫女的护驾下坐上了龙椅,特别是柳楚两家的人,惊讶地就差没有掉眼珠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惊讶归惊讶,群臣还是依着大礼上前三磕九拜。
“宣临安王,武威王进殿。”明帝的眼睛从众臣的脸上扫了一圈后,轻轻地朝身旁的太监说了一句。
“皇上有旨,宣临安王,武威王晋见!”太监那尖细的嗓子,强烈地刺激了当庭的文武百官,谁都没有想到我和临安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今天这个事情透着古怪,特别是柳风廷与楚慕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在紧急交流着什么讯息,只有一旁早已知情的朱剑南与杨邦布两人装作一脸平静的样。
我与临安王上殿后,明帝命人在自己的龙椅下首加了一个座位,赐与临安王坐,这一举动顿时又让众臣感到一阵惊讶,而柳楚两家心里更是不安。
“朕今日召集众位爱卿前来,只为商议立储君一事。”
明帝这一直接开口,弄得下面诸臣面面相觑,众人忙跪拜于地,口称:“陛下春秋正盛,且未大婚,何须此时立储。”
“朕意已决,众卿勿须多言,都平身吧。”明帝淡淡地说着,话音里不见一丝波澜。
“陛下,既然圣意已决,那微臣就抖胆奏上,立储一事关乎国之根本,当选一位德才兼备的殿下才能胜任。”柳风廷见明帝心意已决,知dào
现在是争取机会的最后时刻,忙先行禀奏。
“陛下,臣亦以为立储之事关系重大,锦阳爷世子赵稹宽厚仁厚,为立储之不二人选。”楚慕知dào
现在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也忙附和着说道。
“不知朱爱卿与欧阳爱卿之意如何?”明帝对于柳楚两人的问话并不做任何表示,反而向一旁没有说话的朱剑南和欧阳飞询问。
“回陛下,臣对于诸位殿下郡王皆不了解,实不知该选哪位,还望陛下恕罪。”朱剑南见明帝垂问,故yì
装做一脸惶恐的样跪伏在地。
“臣常年在外检查战事,对于诸皇子皆不了解,亦无从举荐。”枢密副使欧阳飞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他也是个聪明人,这种关节眼上当然不会轻易乱说一个字。
“陛下,臣有异议。”随着一声宏亮的大喊,华国忠站到了前列,谁都知dào
这位谏议大夫是有名的直性子,只对事不对人,对于政见不和之人也不记仇,所以虽然平时大家都不喜欢他,但也佩服他的清正,不过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是,这次华国忠站出来说话,是经我传音授意的。
“哦,华爱卿有何异议。”明帝见这位有名的硬石头出来说话,饶有兴趣的问道。
“适才柳楚二相所提,陛下无子嗣,立储应从诸皇子殿下中找,此点微臣认同,然祖宗家法明训,先帝尚有其他子嗣在世,陛下立储应从这些殿下中选,柳楚两位相爷乃数朝重臣,不会不知皇家规矩,竟然举荐锦阳王世子为储君,不知是何居心?”
华国忠这一番话确实犀利,不但先抬出祖宗家法压制明帝和柳楚两人,再指责两人另有居心,一箭三雕之语却得来了许多非柳楚朋党的文武大臣们的赞同。
“陛下,臣等一片忠心为国,请万岁明鉴!”柳风廷和楚慕两人见华国忠直言相责,慌忙跪在殿前高呼冤枉。
“武威王,你以为朕该立谁为储?”明帝对于两人的“表演”不与置否,反而转首向一直站在左下首的我问道。
“陛下,臣才疏学浅,然亦知祖宗家法轻易不可废,时才华大夫进言臣附议。”我淡淡地答着,仿若此事毫不关已一般。
“哼!靠个笨女人爬上来的人有何资格谈论国家大事。”百官第二列六部尚书人群中突然有人冷冷地吐了一句,声音虽然很轻,然而在异常肃静的大殿上却仍是能清晰可闻。
“什么东西躲在人群里恬噪。”以我的听力,当然能分辨出这句话是谁说的,开口之际目光便锁定在一位尚书的身上。
“本官乃礼部尚书楚进明,大宋朝堂堂的从一品尚书郎,你居然当殿如何辱骂与我,眼里还有陛下,还有文武百官否?”楚进明听到我骂他,气呼呼地站到我面前来责问。
“本王骂你?”我露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是啊,本王是骂你了,不过本王觉得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件事,看轻本王倒没什么,但若有人胆敢说雨阳闲话,本王就会让他知dào
什么叫生不如死。”
随着我冰冷的话音,我的手里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不管是殿上的明帝还是一旁的文武百官,都觉得像眼睛看到了正午的阳光,刺得根本无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