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姜知意眉头一锁。
爷爷来了?
“他现在在哪里?”姜知意沉声问。
王首富苦笑一声:“问题就出在这里,姜老似乎是一个人偷偷过来的,连助理都没有带,现在失联了,京都的人找不到他。”
顿了一下,他斟酌地问:“小姐,咱们要不要派人找找姜老?”
姜知意眉宇间多了一抹烦躁,挥手淡淡地说:“不用,这说不定又是爷爷骗我回去的把戏。”
听到这话,王首富也不好多说。
他拿出一盘录像带放在桌上:“这是沈少要调用的录像证据,上次他着急没有拿走,我这次专门给他送来了。”
“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正当王首富要走出门时,一直沉默的姜知意突然开口:“暗中派一队人找一下爷爷,但别暴露。”
王首富松了口气,连忙答应。
毕竟姜老身份非同一般,若是真在青州市出点什么事,他首当其冲。
姜知意出了门时,面容有些冰冷。
“我今天重新调整了你的药,说不定能助你更快地恢复,等一下试试?”沈川走到姜知意身边,笑着问。
姜知意看着沈川眼底的温情,紧皱的眉毛舒缓下来。
她没有回答,看了半晌,突兀开口:“我爷爷来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沈川一愣。
“啊?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要见家长了?”
姜知意听到沈川的反问,面色倏然变得冷淡下来。
也是......
他估计是不愿意跟自己面对爷爷的,或许说,他根本就不会跟自己去姜家。
她早就清楚的,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可为什么还是难受?她果然是得寸进尺了,想要的东西竟然越来越多了。
她别开眼,淡淡一笑:“没有,我只是说一声。”
沈川知道姜知意这是错怪自己了,他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紧张。”
说着,沈川有些无措地问:“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现在就去准备?”
姜知意仔细观察沈川的神色,确认没有抗拒后,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欣悦。
她略微思考答道:“他应该是一个……闹腾的小老头?”
“啊?”
这回答直接让沈川傻眼。
这让他怎么准备?
沈川一下子焦虑起来,不住地喃喃道:“这可是第一次见你的长辈,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满意的。”
“只不过,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呢?爷爷又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我用不用换一身成熟的衣服?还是怎么办?”
沈川一下子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姜知意怔了怔,她实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更没想到沈川会因为自己而放低姿态去准备礼物。
姜知意轻笑道:“你一次性问这么多,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她摸了摸沈川的碎发:“不用担心。”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再说,我不会让他来这里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沈川还不够强,还不足以面对京都的风云,她既不敢也不舍得将沈川带到姜老面前。
因为姜知意无法保证沈川不会受到委屈。
她不知道姜老会不会接受沈川,姜家会不会接受沈川.......
就当沈川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沈川眯眼一看,是陈明珠父亲。
他作势就想要拒接,但一旁姜知意却突然开口:“接吧,看看她又要干什么。”
沈川也没有隐瞒,直接开了外放接听了电话。
下一秒,陈父便哽咽地朝沈川道出一句话:“小川,你快来医院一趟吧,明珠她……”
“她自杀了!”
沈川和姜知意对视一眼,两人都面无表情。
沈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有事,过不去,再说了她自杀打我电话干什么?我又不是她妈。”
真是搞笑。
陈明珠自杀,他过去干什么?
上辈子,陈明珠和沈长青联手害死他。
如今陈明珠自杀,他不挂鞭炮庆祝都不错了,还想让他去看陈明珠?
这不是做梦吗?
陈父没想到沈川拒绝得这么干脆,他顿时一愣。
沉默片刻,他咬牙道:“小川,我知道你和长青有恩怨,也知道你跟明珠之间有解不开的误会。”
“可这孩子真的太爱你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打电话给你,就当伯父求你了,你就过来开导开导她吧。”
“对了,明珠手中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证据,你来后说不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沈川挑了挑眉。
什么狗屁爱不爱的,不就是看自己有钱吗?
姜知意压下那股病态的占有欲,她知道自己变得很不对劲,明明沈川已经给够自己安全感了,可她依旧觉得还想要更多。
姜知意指尖微颤,头一次克制自己那股冲动:“去吧。”
她总归要慢慢放手,给他自由的。
哪怕她再不舍得,再不情愿。
“好,我去,把地址发给我。”说完,沈川直接挂断电话。
姜知意伸出素手为沈川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角:“我等你回来。”
沈川俯首,在姜知意额头上留下一吻,跑去房间从抽屉里像是拿了什么东西,而后便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守在门口的保镖。
保镖将沈父留下来的东西递给了沈川,恭敬道:“沈少,刚才有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您。”
“我们简单检查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东西。”
沈川有些讶然地接过,一边拆一边问:“他没留下什么话吗?”
保镖摇头:“没有,他只说你看见礼物就知道他是谁了。”
沈川打开一看,表情一凝。
里面是一件沈母亲手织的围巾。
每年这个时候,沈母都会给全家织一件。
在上一世,自从沈长青回来后,他便再也没有收到。
为什么呢?
因为沈长青嫉妒,口口声声诉说他二十年来的贫苦与落魄,所以沈母心疼不已,表示不再给沈川织围巾了,以后将自己的那份补给沈长青。
“哗——”
沈川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毫不犹豫地将礼物丢进门口的垃圾箱内。
失去了,才来挽回。
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他早就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