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跟佐秋枫这种人混到一起的陈独幽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份子钱!?”
陈独幽没想到来的这么直接先是被惊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笑呵呵的承认了下来:“没错,没错,佐木兄我可没忘记当说的要为大侄子准备一份大礼的!”
“咿呀呀!”
小陆冷就跟听懂了一样,对‘大礼’两个字提起了兴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独幽。
小家伙可爱的模样着实给陈独幽逗乐了。
“大礼?”
佐秋枫只是路过顺带收一下份子钱,还真没听陈独幽说过送个份子钱还是大礼的,有些摸不着陈独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礼当然就是大礼了,嘿嘿,佐木兄,喝茶!”
陈独幽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倒上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了佐秋枫跟前,佐秋枫也不客气的抿了一小口。
随即就听陈独幽笑呵呵的说道:
“都说了是大礼,佐木兄,你说将‘奉幽城’送给我大侄子如何,这个礼物算大礼了吧!”
霎时间待客厅内陷入诡异的寂静氛围。
咕咚!
佐秋枫做不出将茶水喷出来的夸大行为,很是自然的将茶水咽下,斜了一眼笑眯眯的陈独幽,吐露道:
“大不大礼不知道,不过我猜你爹要是知道你这败家子的行为可能会弄死你!”
说完佐秋枫慢悠悠的摇晃起茶杯,半杯茶水随着摇晃散发出阵阵清香,坐在父亲大腿上本来乖巧的像是瓷娃娃的小陆冷鼻尖嗅了嗅,不同于奶水的味道,让小家伙想让去舔一口尝尝味道。
佐秋枫这边拿茶水逗弄起了小陆冷,陈独幽依旧是笑嘻嘻的没有任何过多的举动,也没有要多说一句话解释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
佐秋枫似乎是察觉到了哪不对,抬头见到的是陈独幽虽然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样却异常认真的目光,就跟说的是真的一样。
拿一座城池给第一次见的大侄子当满月宴的份子一般人不会相信。
但是一般人也不会想的出来。
“玩笑!?”
佐秋枫率先开口,冷不丁的问道。
“不是!”
陈独幽也回答的干脆,不带丝毫拖沓,给出答案后两个人陷入了更加持久的沉默当中,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另一边。
陆婉儿跟妖若烟离开了原先要去的待客大厅,而是找到了一处偏僻的池塘旁,坐在池塘胖的大石上。
坐在池塘边还能望见几条颜色花哨的锦鲤在水里游荡。
四下无人,正适合谈心。
“这里无人,若烟,你可以说了!”
陆婉儿面带温和的笑容,给人极强的亲和力,让人上不出戒备来,何况作为一家人本来就没有戒备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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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了妖若烟的手,发现有些僵硬。
“夫人,说,说什么呀!”
妖若烟偏过头,不敢与夫人那好似能看透人心的温柔眼神对视,仍然嘴硬的不愿意说道。
“嗯哼若烟,这样就不对了!”
虽然陆婉儿在笑,笑吟吟的,可妖若烟却察觉到一股被百兽之王它老婆压制的感觉,有些危险的心惊。
好像是不怪的宝宝会被拍屁屁惩罚似的,好奇怪的比喻。
总之妖若烟实在架不住来自夫人那看似和善实则隐藏着大恐怖的笑容,把头一埋,让陆婉儿羡慕的把头埋进了胸脯里。
要有这奶·量她也不至于喂不饱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了。
“咦!”
妖若烟猛地察觉到一股比压迫感更强烈的怨气油然而生,有些发憷,完全不敢再继续隐瞒的全盘托出。
“其实我是不想再因为我的事打扰到夫人跟公子了!”
说出这话的妖若烟有些自怨自艾,说的含糊不清:“分明已经够麻烦公子了,也早就做出了跟过去斩断的决定,现在却还这样真是没用啊我!”
陆婉儿见到妖若烟终于愿意说了也是收回怨气,认真聆听起来。
起初陆婉儿还听得一头雾水,没搞清楚妖若烟究竟在说些什么,有些混乱,这也是第一次听妖若烟深究过去。
妖若烟对过去闭口不提,所以之前陆婉儿了解也只有妖若烟出身秦楼。
可随着妖若烟接下来的讲述。
陆婉儿眼前浮现出了一户生活在北地底层最贫苦不过的凡人家庭,先有了长女,一家人处于勉强温饱的生活,几年后弟弟降生,每天开始与饥饿相伴,一家人就如绝大多数人一样麻木的每天为生计奔波。
即便没有大灾大难这一个家庭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尽管长女每天只吃最少的食物,时常饿晕,全当做父母在耳边说的那些“女儿有什么用嫁出去都换不来半斤粮食”“谁家都不愿意多一张嘴”“卖给大户还能换来些钱”“城里的青楼这个年纪应该到了吧”“如果在凑不够粮食我们这个冬天就熬不过去了”像是这样的话总是时而出现在耳边。
父母从来没主动提出过将她卖掉,但是她觉得在家里已经可有可无了。
如果能给家里换来些粮食,长女主动走进秦楼签下了卖身契,也给家里换来了足够的粮食和钱财,而她的下辈子大概就要深陷在这个泥潭了吧。
至今她还没忘记父母来将她的卖身钱拿走时脸上的如释重负。
说是自愿的,说是不恨的。
可少女的心早就在那一刻死掉了,而就在公子将他拉出泥潭,又深陷另一个泥潭,最终不做人的变成妖复活时,反而心重新活了过来。
在那时候少女就做好了将过去抛去,为公子而活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过去的名字都抛弃了,什么都抛弃了,今天还要让我在人群里再见到那些人啊,父母,弟弟,他们是谁,还不如都死掉算了!”
妖若烟脸上开始浮现出狰狞的神色,有些癫狂。
“闭嘴!”
陆婉儿面沉如水,很少见的认真严肃起来,一声大喝将陷入混沌的妖若烟成功唤醒,眼中也多了些清明。
“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纵使他们该死,你也不能说出这种话!”
陆婉儿在了解了妖若烟的过去,对于那种暗里冷暴力诱导女儿去将自己卖掉的父母没有好感,固然不耻,可作为女儿的妖若烟却也不能说出诅咒亲人该的话。
她不是圣母心偏袒谁。
反而真的任由妖若烟去杀了父母,弟弟,亲人,日后真正会后悔陷入真正的泥潭的还是妖若烟她自己。
为了那样的父母亲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