楢山的习俗是生产力落后年代的无奈选择，具体规则是村子里的老人超过70岁还没死的话，就由家里的儿孙背到附近的山上，名曰“侍奉山神”，实则将其饿死在山上，减轻家中负担。

这样复杂的人性规则是特定生产力时代和文化区域共同作用的结果，有些文化受众能够看懂，有些则不能。

比如，1983年，电影《楢山节考》翻拍，全球上映，但文化差异导致昂撒人对内容并不看好，最后宣传时不得不使用影片中一些无关紧要的刺激镜头作为海报，让人误以为是来自远东的激情影片，这才吸引了一些观众的目光。

楢山只是一个例子，这片土地有很多山，不都是楢山，却都是山区村民心里的楢山。

显然，建立着神社的这座无名荒山曾经也是一座楢山，以25年为一个轮回，容纳了一具具白骨，后来曾经荒废过。直到布帘女孩被活祭，她就像一把锁，被人当做祭品献给恶灵的同时也封印了恶灵，顺便封印了山里数百年积攒的一代代活人怨灵。

成千上万的怨灵恶灵在整个山体的结界内发酵，最终孕育出淤泥一样的人性之恶，刚一出世便有着埋没世间的气势，若不是石天一把火烧光，等这些淤泥接触到山外密密麻麻的恶灵，它们会更加发展壮大，犹如火里添油。

而那只一开始伪装成神明的恶灵或许并不单纯是伪装，它可能是由献上祭品的人类祈祷而产生，看起来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内核则是残酷冷血的人性枷锁，这才呈现出圣洁的金光和恐怖丑陋的舌头女体。

折腾了半天，三个女孩情绪低落地跟着石天离开了。

山体的结界随着伪装成神明的恶灵消失，也逐渐崩溃，不过多久，这座山或许会被远足爱好者当做新的胜地，又或者成为下一个自杀森林，再继续孕育山中恶灵。

家用车驶出山区范围后，天上下起了小雨。

石天先将尤利娅送到了三枝婆婆的住处，相信她有很多话要告诉三枝婆婆。

等带着小华和见子回到家里，打开车门的见子看到石天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叫出声：“老师是那个痴汉？！”

石天满头黑线，他还以为见子在咖啡厅见面时就已经认出了自己，只是当时情况复杂没有说出来。

见子很惊讶，那天是她第一次看到恐怖的恶灵，就在学校外面的公交站台，她的心神全部放在恶灵上面，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身后花坛边的雨伞痴汉，要不是一句“不孕不育”，她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石天。

想到“不孕不育”，见子脸上不由得浮现害羞的红色。

小华瞪大了眼睛：“纳尼？纳尼？”

“你们两个，今天别休息了，继续学习五十号的鬼道吧。”

“欸……可是刚才在山上用了太多的灵压，还没来得及恢复呢。”

“不要讨价还价！”

……

大概是和布帘女孩的灵魂沟通过，见子在之后的学习中变得十分用心，她似乎看到了恶灵除恐怖可怕以外的其他方面，不再完全认为自己的视觉是一场倒霉遭遇。

关键是遇到了老师吧。

见子摸了摸自己的眼镜，默默想到。

时间很快到了学期末的最后几天，小华非常期待放假，这样就可以有更多时间跟着老师学新东西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不过这两个星期老师请了假，没有出现，听他自己说，是要到什么地方长途旅行一次，广岛还是福岛来着。

然而，学期结束那天，石天却告诉两个女孩一个不幸的消息：假期他不上课。

“我为什么当老师，不就是为了享受寒暑假么？不放假我当什么老师，还不如去当打工人享受福报呢。”石天理所当然道。

“可……可是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学会了才能应付那么多恶灵呢。”小华支支吾吾道。

“不用担心，没有那么多恶灵。”石天两个星期跑遍了全岛，成气候的韭菜都被他嘎了，囤了超大量的浅打原材料，哪怕之后连续几十个世界都是科技侧，也不怕原料耗光，锻造不了浅打。

“这两本书你们拿着，假期可以翻着看看，就当预习了。”石天掏出两本灵子材质的《鬼道大全》，分给她们。

封面上一个画着眼睛玩偶目目酱，一个画着兔子玩偶拉姆酱。

石天的画功经过特别好友柳琴的指点，并不算低，简单的漫画也能形神兼备。

“好的，老师。我们一定好好预习，下个学期再见。”见子和小华站在门口向石天挥手。

石天摆摆手，离开了。

“回归！”

“咻~”

“我有个问题啊，不在同一个世界的话，她们始解卍解增长的灵压还会反馈到我这里吗？”

石天从房车的床上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随口问道。

“当然会，世界虽然不同，但借由斩魄刀的联系，她们的灵魂已经和你的刀相连，别说是灵压了，就连死后的灵魂都有可能顺着命运的联系来到你的身边。”系统姬轻声道。

石天一愣，灵魂？

他下意识看看周围，蓝星很干净，并没有什么灵体的存在，要是被他赠予浅打的人死后会跟过来，岂不是物种入侵？会不会将蓝星改造成神秘侧世界呢？

“想什么呢？当然是出现在初始之壁上，就像会活动的画一样。”系统姬奇怪道，“更何况，如果他们死了就消失，相应的斩魄刀也会消失，你不就用不了那些始解卍解了。”

听到系统姬的解释，石天想到了童话故事哈利波特中的魔法画像，一种人死后还能继续以画像形式存在的道具。不过那只是活人将思维和记忆共享给画像，并注入魔力，类似于可交互的gif图像，其中没有真正的灵魂存在。

按照系统姬的说法，见子、小华和尤利娅若是到了年纪，死后的灵魂可以回归到初始之壁上的各自立绘中。

这波不就是手工制作的最后一步——注入灵魂？

而且，涉及到灵魂的话……石天忽然想起自己选择的力量体系“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