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锦衣卫千户沈炼,参见镇抚使。”
“锦衣卫千户陆文昭,参见镇抚使。”
“锦衣卫百户裴纶参见镇抚使。”
……
北镇抚司的千户、百户,数千锦衣卫小旗都被江帆连夜召集到演武场,很多人还搞不清楚状况。
只是看样子,似乎有大动作。
“锦衣卫听令,陛下有旨,捉拿乱党。”
“此乃绝密计划,锦衣卫小旗立即拆分重组,十人为一队,相互监督,若走漏风声,或放跑主犯者,一律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江帆点齐人马,将锦衣卫千户和百户聚集在一起,拿出一叠名单,分别交到他们手中,冷肃道:“诸位分配到名单后,立刻执行,按照这份名单,挨个抄家,如若遇到抵抗、阻拦者,杀无赦!”
“得令!!”
陆文昭、沈炼等人拿到名单后,立刻带领手下的人出发。
此次行动,除了进入皇宫的锦衣卫,还有任务无法走开的,北镇抚司的其余人倾巢而出。
五千锦衣卫出动,很快化整为零,消失在夜幕中。
江帆留守北镇抚司,他清楚今日的行动过后,会彻底与东林撕破脸皮,估计未来麻烦不少,却未在意。
今夜的任务,为的就是在信王起事之前,先解决一部分东林官员,断其一臂。
同时也是给信王与东林施压。
名单之中的人物,许多都是魏忠贤的政敌,此外还有一些倒卖军械,为富不仁的富绅,比如信王的老丈人周奎。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为了营造魏忠贤控制天启帝,想要夺权的假象。
就算事后东林有怀疑,他们也没有时间查证。
而锦衣卫当中,同样不乏暗中投靠信王的人,他们接到任务后,发现是针对东林官员,不免纠结。
考虑着要不要把情报偷偷传给信王?
不告诉吧,会被信王秋后算账。
可要是说了的话,泄露机密,让主犯逃走,他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如何透露情报,也是个问题?
江帆之所以在布置任务之前,花费时间将锦衣卫的人马拆分重组,分派任务,为的就是尽可能断绝消息提前泄露的可能。
哪怕个别人是信王死忠,在互相监督,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也很难把消息传出去。
至于抄家的官员,富绅,都被江帆调查清楚,每家每户有多少家丁、家眷,护卫,该安排多少锦衣卫查抄,江帆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随着锦衣卫上门送温暖,很快京都各地都传来一片喊杀之声。
沈炼带队,他被派发的任务,是查抄信王朱由检老丈人周奎的府邸。
周奎本是苏州人氏,家境富裕,与东林颇有渊源。
天启帝下旨征收工商税时,周奎就曾鼓动东林党极力反对。
周家行商多年,赚取金银无数,但周奎却吝啬无比,一毛不拔,对于收取工商税拒不配合。
今天就算新账老账一起算的日子。
来到府邸前,沈炼所带来的三百锦衣卫,分散包围了周府。
“锦衣卫办事,赶紧开门。”
殷澄敲打着周府大门,大声呼喝。
周府中的人听到是锦衣卫敲门,都面色大变。
管家急匆匆赶来,从门缝偷瞄了一眼,看到火把照耀下的飞鱼服,当即连滚带爬地跑去后院,边跑边喊:“老爷不好了,锦衣卫上门了!”
“什么?”
本来已经睡下的周奎猛然起身,露出惶恐之色。
锦衣卫上门,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呀,自己可是信王的老丈人。
前两天还听说天启帝落水,要是天启帝两腿一蹬,信王继位,那自己就是国丈。
锦衣卫怎么会在这种关头找自己的麻烦?
周奎披着衣服出门,看向管家,问道:“他们有说什么吗?”
就在这时,沈炼下令强攻,几个锦衣卫翻墙入户,杀退家丁,打开大门。
“缉拿周奎,及其家眷,反抗者,杀!”
见到大门开启,沈炼大手一挥,随行的锦衣卫纷纷拔出绣春刀,冲杀进去。
周府圈养了一些护院,有些刚想反抗,就被弩箭射杀当场。
那些丫鬟、家丁吓得瑟瑟发抖,根本构不成威胁,被轻松拿下。
锦衣卫冲入周府,四散分开,捉拿周府之人。
但有反抗者,一律斩杀。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沈炼就抓住了一脸惊恐的周奎。
“我是信王岳父,你们凭什么抓我?”
周奎无比恐惧,现在只希望这些锦衣卫看在信王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自己。
“我们抓的就是信王的岳父,带走。”
沈炼懒得跟周奎废话,直接让人把人带走,然后开始抄家。
周家还是很富裕的,虽然比不上后期,可府邸中还是找出了许多金银细软,算是一个肥差。
至于得罪信王,沈炼并不在意。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江帆计划的人,信王自身难保,根本没机会来找他的麻烦。
同样的情况,在京都各地上演着。
很多人还在睡觉,一醒来就被绣春刀夹在脖子上。
三司、六部、二十四衙门的官员,和那些官商勾结,偷税漏税,欺压百姓的富商大贾都被一锅端。
东林的势力起码要缩水一半。
其他人看着锦衣卫的大动作,同样提心吊胆,生怕锦衣卫冲进自己家中。
如此大的动静,信王自然不可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实际上,朱由检最先收到的消息,还是陆文昭提供的。
不是陆文昭反复无常,而是江帆有意为之,授意陆文昭向信王传递信息。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破局是另一回事。
锦衣卫行动迅速,在信王朱由检收到消息的时候,京城各地的目标,大半已经被围,就算朱由检想通风报信也来不及。
更何况陆文昭提供的信息,只是他所知的一部分,除非朱由检立刻起兵,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东林一系的人被抓进诏狱。
就在江帆让锦衣卫大刀阔斧清理官员、富商之际。
大明,后宫。
王贵妃坐在惆怅之中,手腕系着一根红线。
太医院洪太医的手放在红线之上,悬丝诊脉,接着起身恭贺道:“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王贵妃闻言,略微诧异:“什么,你是说我怀上龙种了?”
洪太医言道:“正是,脉象显示娘娘身怀六甲,已经有三个月了。”
王贵妃掀开帘子,饶有深意地看着洪太医:“你确定?”
“微臣不敢妄言,娘娘确实怀有身孕,绝不会错。”
洪太医打起包票,眼睛却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王贵妃。
“洪太医,此事你先通知敬事房,然后再禀报皇上!”
王贵妃眼珠子一转,让洪太医传信。
心中则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