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的手放在沈寄还平坦的小腹上,再有几个月这里就要鼓起来了。用小权儿的话来说,这里头要装他的儿子或者闺女。
他的手从沈寄亵衣的边沿钻了进去,就这么肉贴肉的放在她小腹上。沈寄感到了一股热气从他掌心升起一般,弄得她的肚脐痒痒的。然后那股热气开始慢慢上移,沿着腰往上,最后覆在了她的胸口,像是在感应她的心跳似的。而她也能感应到他血管里的脉动。
帐子里有透进来的些微月光,可以看到彼此都有些发亮的眼。他们一起共度了许多这样的夜晚。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起来,只看了一眼,四片唇就合在了一处,辗转吸吮。沈寄的亵衣被魏楹解开,他的衣带也被沈寄扯散,帐子里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咳咳”外头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两人悚然一惊,然后分开。
沈寄压着声音道:“算、算了吧。”
魏楹用身子蹭蹭她,感觉得出来,已经抬头,开始剑拔弩张起来,“你、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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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明白他的意思,伸了手过去,魏楹把被子往头上一拉盖住两人的呼吸声……末了,两人汗津津的贴在一起,沈寄伸手去摸方才被魏楹解开丢到一旁的胸衣,被他把手按住,“就这么睡吧。”
不着片缕的睡?
“孩子喜欢。”
哼,明明是他喜欢,偏扯到孩子身上去。
第二天醒来,沈寄被凝碧叫起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的亵衣亵裤已经穿好了。应该是早一步起来的魏楹替她穿上的。不然,她在丫鬟面前就没脸了。可她睡得实在是熟,一点没感觉到。她现在过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连小权儿都知dào
大嫂在睡觉,小侄儿就在长身体,不会再来吵她起床。沈寄穿好小袄靠在大迎枕上,接过凝碧拧的热毛巾擦脸。要是把家里的银子都换成铜板,那肯定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个小日子,挺美的。
过年的时候,因为魏楹还没有官职,也因为沈寄有孕在身,太后直接叫她不用到宫门处候着行礼。这个年过完,魏柏就要搬到他自己的宅子里去住了。正月搬过去,二月娶媳妇。其实他本来可以再等等,等到父母守完孝办婚事,可是两家一商量,发xiàn
王姑娘的母亲也许等不了这两年,那就需yào
再往后推三年。那样的话,就实在是拖得太久了。
于是四老爷四夫人才做出了让魏楹沈寄代替他们在京城操办婚事的决定。这样,他们做父母的就见不到儿子成亲的场面了。这样,不至于耽误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又彰显了自己的明晓事理。让王夫人能亲眼见到女儿出嫁。对此,王家人感念在心。日后,对魏柏的维护自然也会更加上心。
沈寄有孕在身,而且刚刚两月,最亲近的人都已知晓,她便也没有出去拜年。只是小权儿跟着魏楹魏柏到各处叔伯家去而已。
临出发前,沈寄给小权儿整理衣服,“今天你肯定可以受到不少红包,不过你是长辈,要是遇上晚辈玩笑的跟您拜年,说‘小叔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你也要拿得出来才是。”一边说一边往他毛茸茸的大口袋里放了十多个红包。
小权儿点头,“嗯,有侄儿拜年,我就发给他们。”
“没错,小叔父不是空手去的。这一层是大嫂给的,这一层放收到的。不要弄混了。”
小权儿拍拍口袋,“不会错。”想了想道:“大嫂,我想去看太后。”太后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他挺挂念她的。
“这个怕是不行,以后找机会吧。太后知dào
了小权儿挂着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好吧。”
沈寄给小权儿围上围脖,戴上手窝窝,看着魏楹把他抱起来放到马车上。
下午,小权儿满载而归,“大嫂,只有几个跟我年岁差不多的侄儿给我拜年,没有发完。不过收了好多哦。”他小脸上红彤彤的。
沈寄伸手摸了摸,“你脸怎么怎么红?”
“啊,又红起来了么?”小权儿紧张的捂住。
沈寄眯眼,“又红起来是什么意思?”她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这小子八成是拉开车帘看大街上的热闹所以吹红的。
“呃…啊…不能说!”
沈寄瞥向拿书挡着脸的魏楹,过去把他的书抓了下来,“大过年的,你用什么功?”看了一下,居然还不是闲书。如今,魏大人把科举的大门敲开后,作为敲门砖的圣贤书便有些退居二线,偶尔也看些话本,甚至内容露骨的一些书,春宫图也小有研究。可这大过年的拿着本《孟子》看,有些反常了啊。八成是搁在书桌上,方才随手拿起来的。
魏楹瞪一眼小权儿,“他席间被一个好酒的叔伯喂了一口酒,在十一叔家睡了一个多时辰醒酒。所以我们才会回来晚了的。”他心头大骂魏柏,自己走开一会儿让他看着点就弄出这事来。这内宅魏柏不方便进来,自然是躲掉了沈寄一顿臭骂。她也就是这会儿恼怒,驻抓着眼前的人骂一顿出气。肯定不会过了身再去骂小叔子,最多就是责备两句。本来已经告sù
小权儿,怎么都不可以说,大嫂一定会生气。她这个时候怀着娃娃,我们不能让她动气。小权儿点着脑袋答yīng
了,可是没两下就露了端倪。
沈寄瞪眼道:“是那个成天醉熏熏的九叔父吧,他要喝你陪着他喝不就是了。小权儿才多大点,还弄到要去醒酒的地步。真是的,是谁信誓旦旦说会把小兄弟照顾好的。”
“我方便去了,让六弟看着,谁知dào
一回来就看到这小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那六弟呢?”
“他被人抓着说话呢,小权儿头晕晕的靠在他身上,他才发觉。”
“那你也知dào
他人老实,走开的时候就不会多叮嘱他几句,让他一直把小权儿放在视线范围里啊?”
“我哪想到这么多。”
“这个九叔父也是,就是过年逗孩子,你拿筷子蘸一滴喂了也就是了嘛,哪有拿着杯子喂的。以后他再喂你什么东西都别吃,知dào
了么?”
小权儿点头。他看着满桌人都在喝,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盯着。平常娘也好,大嫂也好,都不会让他碰到。而且他也都是跟着坐女眷席。九叔父问他要不要尝尝看,还说要慢慢品,越品越有味道。他就试了试,哪晓得会睡了那么久才醒。
魏楹挥手打发小权儿出去了,方才小寄还算给他留了面子,没当着小兄弟叨叨他。要知dào
,女人唠叨起来很可怕的。而且也实在是有损他的长兄形象。小寄怀孕后,唠叨的力度顿时提高了不少。
“今天是小权儿,不会过个几年咱们儿子跟着你出去,也让人给灌醉了回来吧?”小权儿走开,沈寄再无顾忌,直接恨恨的盯着魏楹道。哼,拿本《孟子》把脸遮住我就看不到你了,典型的掩耳盗铃。
“不会不会,我已经教xùn
过老六了,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你下次见到也说他几句。”魏楹从书桌后起身,“老六好像也喝了不少,我去看看他。”竟然拔脚开溜了。
沈寄‘哼’了一声,说得你多友爱兄弟似的,老六这会儿就是吐死,你交代给丫头了才懒得过问呢。
魏楹在后花园转了两圈,也算是给自己醒醒酒,估摸着沈寄已经没事了这才走了回去。
沈寄笑看着他,“六弟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睡下了。真是不中用!”
沈寄噗嗤声笑出来,“说得好像你真去客院看过他似的。”小权儿还是个孩子,所以两人生活上关注得比较多,尤其是沈寄。因为魏楹一向是当甩手掌柜的。至于魏柏,魏楹关照的多是官场上的事。沈寄也就是帮着操持下婚事,多了,年轻叔嫂也需yào
避嫌。所以,魏柏在家所得到的关注度比魏权少多了。
魏楹摸摸鼻子,讪讪的坐下,“我这不是怕你叨叨么。”
“哼,人家门都不能出,闷在家里,多说几句也讨嫌。”
“哪有,我怎么会嫌你呢,我是怕你动气嘛。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说得好听,就知dào
拿话哄人。”
正月间,三兄弟几乎每日都要出去做客,沈寄就只能在家养胎。后来回请,魏楹怕沈寄累着,也是直接从酒楼包席。
到了正月十二,魏柏搬到了新宅子,十一婶帮他操持了热热闹闹的宴请。隔得很近,沈寄本想去凑凑热闹,结果一大清早起来,开始了她的晨吐。吐得那叫一个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之前好吃好睡的好日子宣告结束。然后各种症状都出来了,开始整天觉得累,胸口胀痛。
“为了你,吃什么苦我都愿意。”沈寄摸着肚子抒情,当娘不容易啊。
魏楹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是想方设法的去给她弄想吃的。只是往往费劲弄来了,她又改口味了。就这么着,之前的三个月终于过去了,也终于可以对外宣bù
怀孕的事了。
很是热闹了两天,毕竟她是太后的新宠嘛。太后免了她年节的叩拜,那可是诰命夫人都知晓的。那么冷的天,在宫门处站着等候,指不定孩子保不保得住呢。有关沈寄的身世来头不小的传闻如今是甚嚣尘上。
经过徐成几次上门诊治,沈寄害喜的状况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而且,徐成和魏楹的关系,也在日益亲近。虽然只是个大夫,但受教于智者凌云门下,在外行医游历十数载,徐成的见识谈吐都是不俗的。
凌云也很关心沈寄怀孕的情况,只是如今都知dào
他是岚王府的第一智囊,不方便上门去探望,便只能从徒弟嘴里问询。
这会儿,他正和岚王说到魏楹的去留问题。魏楹到京已经几个月了,五品的职缺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他没有积极的谋取。
“这小子想看清楚了再下注?哪有这么好的事。”岚王嗤笑道。一边让沈寄和他王府的女眷保持着联系,一边又同亲近安王的士子往来不绝。
本来,区区一个五品官侯职,这事怎么都不值得如今大权在握的岚王来过问。可是,这个人,一开始就婉拒他的拉拢。那个时候他不在意,要不是刘主簿极力推荐,说此子潜力不小,他都懒得理会。可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居然敢拒绝。后来,一则是身边有人替他求情,二则他要是报复未免难看,便放了他一马。
再后来,这小子为了保住自己媳妇,竟然利用到他堂堂皇子头上来了。后来,这个可恶的家伙已经因为得罪父皇被贬到交通不便穷山恶水的蜀中南园县去做八品县丞去了。他以为他会一蹶不振,死在那个地方。没想到自己到蜀中请凌云出山遇险,他已经由八品县丞变成了五品知府。
第一次见沈寄,只听到她清澈的声音和很见识的谈话,岚王的心弦就被拨动了一下。不过这事儿很快被大业为重的他忽略过去了。毕竟,那已经是别人的妻室。要不然,有那么一瞬的心动弄回府中做个小妾倒也可以抚慰身心。而且,和她谈话想必不会无趣。但是既然已经嫁人了,那一点心动就被抹去了。不值得为了那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做出有损声望的事。他可不比小舅子没皮没脸的。
再一次见到,就是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的沈寄,让他震动,让他惊艳。所以,他没死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不惜手段。
可惜,很快就得到了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消息:她十之**是穆王叔的遗孤。穆王叔从小待他就非常好,送他神驹,教他引弓,他的心里话也只和穆王叔说。王叔战死沙场,他发誓将来一定要为他报仇。三十年就动了这么一回心,对方居然很可能是自己的亲堂妹!
夺人之妻,权势滔天的岚王干得出来。可是,这个他人之妻还是自己的亲堂妹,他就实在没法子下手了。穆王叔的恩情,礼教人伦,还有绝不会忍气吞声一定会大闹特闹的魏楹。就算把他杀了,也是一个天大的把柄送给了对手。还有很疼沈寄在父皇面前一言九鼎的皇祖母在。这样一来,储位自己恐怕就真的无缘了。所以岚王不敢出手,只能等着。等自己成为太子甚至……等心腹查明沈寄到底是不是王叔遗孤。
他也知dào
,这么等下去,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人多半是要错过了。这让岚王心头忿恨不已。对魏楹也就愈发没有好感。
“他不是要谋差使么,给他个好差事。扬州知府听说是病得快不行了吧?”
凌云挑眉,“王爷,那个位置很重yào。”
“所以,父皇不会允许本王或者是安王的私人得到,让人把魏楹举荐上去。他不是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靠拢么。呆在那个位置上,至少不会坏本王的事。”
“是。”
三日后,皇帝笑着和太后说了打算任魏楹为扬州知府。
太后想了想,“那的确是个美差,江南的物产丰饶,风光秀美。到江南做官,是天下士子都想的。可是,考验也很大啊。”
“不然干嘛让他去。在蜀中虽然艰难些,但是毕竟单纯。在繁花似锦的地方,各方面关系复杂,才能更好的锤炼人才。如果经不起考验,那就没必要再关注他了。”
太后蹙眉,“可是小寄才怀山三个月,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
“难道媳妇儿有孕,就官都不做了不成?是他自己不想做京官的。”
“他就是想做,你让么?”
皇帝抹了一把额头,现在京城的局势看着平稳,但却是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汹涌。他都隐隐有掌控不住的感觉。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要愁,可现在有出息的儿子多了,更愁。
“你的身子骨可得好好保重,有些事能定就定下来了吧。”太后看一眼儿子,有些心疼。皇帝这活儿,是天底下最风光的,可是也是最辛苦的。
“嗯。”皇帝点了点头。
魏楹接到消息后直接傻眼,这么一个肥的流油的美差,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啊?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寄的关系?
沈寄白他一眼,“怎么可能?一般驸马爷郡马爷都是不出京任闲职的。”这几年魏楹沉稳了不少,可是一下子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还是忍不住失态。他笑人家马大人是官迷,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一听到准信,立马就踌躇满志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陪着你待产了。”
沈寄勉强笑道:“当然是大事为重。不过你给我记着:烟花三月下扬州,烟花之人不能沾。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们娘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