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卿罗伊首当其冲的就不干了,自己还得背着那些东西给儿子娶媳妇呢。
“其实你们要的五十两,不仅仅是赌债吧。”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苏青开口了,果然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变了。这么信誓旦旦的要五十两,说明是够得。可如今苏青这么一说,他们的脸色都变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欠的赌债并不是五十两,只有更少没有更多。
“前不久你们家老二看上了邻村李家的姑娘,李小年。”苏青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他像是在说一件风轻云淡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五十两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人未免也有些太不知道好歹了。
“啪!”
宋粮民忍无可忍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呀,你们这是把我们家当猴儿玩耍呢。”
“你胡说什么呢?”卿罗伊像是被偷窥了秘密的人,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苏青依旧是不以为然,他素来不愿意多管这些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妻子被这恬不知耻的两人是气的不轻,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这李家开口要二十两的彩礼,原本你们是不愿意的,只是你家老大着实是闹得厉害。”苏青丝毫不在意身边几人那种,‘你怎么会知道’的眼神。
“其实真正只欠赌债三十两。”
“我家两个儿子都还没娶亲,你们倒好既然如此的盘算我们家,你们的心怎么就这么恶毒啊?”林贵芬气的指着两人就是破口大骂。
“你们家有个这么会挣钱的闺女,害怕日后没有媳妇?”卿罗伊见事已至此倒也没有必要装好人了,毕竟有自己的婆婆在一旁帮着自己撑腰,她也不怕撕破脸。
宋昕书像是在看一个极大的笑话,难道会挣钱倒是成了罪过了?不会挣钱甘愿贫困潦倒还有理了?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里,怕是要被饿死吧。
“今儿个你不给我也要给!”林老太也不想再多做纠缠了直接开口说道。
“若是不给呢?”别人不知道,但是宋昕书知道,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自己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林老太也没有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坚决,冷哼一声道,“若是不给银子,那便给我琳琅阁一半的收益!”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交谈下去了。”宋昕书无奈的站起身来,有些人总是喜欢做这些不着边际的梦,她也不想打扰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苏青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是很不高兴了,这要是任由这两人继续闹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出病来,“怎么?你们听不懂人话了?”
到底是害怕的,这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让这两妇人皆是毫不犹豫的想要往后退,可一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卿罗伊腰杆子更是又挺得笔直,“我不管今日你们家要如何处理,今儿个必须给我五十两。”
忍无可忍的宋昕书挥手就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我们家欠你钱了?若是没有,你跑来口口声声要五十两,怕是也说不过去吧。”
哪知这林老太更是将撒泼打诨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你们这是欺人太甚。”
“这句话您来说,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宋昕书是恨得拿把扫帚将这两人是给直接打了出去,若是不是碍于后面站了好些个看热闹的街坊四邻的,她这小暴脾气哪里能够容忍这么多?
宋粮民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扫帚,直接赶人,“你若是觉得今儿个儿子做的过分了,日后不来往便是了。有你们这一家子亲戚,儿子都觉得是高攀了。”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林老太冷不丁的被他拿着扫帚打了一下,眼里的眼泪更是呼之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朝外面喊道,“瞧我们这忤逆不孝的儿子,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既然拿扫帚打起老娘来了。”
不知道是谁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大了,亦或者是知道林老太的作风并不是很好,有村民便屁颠屁颠的将白溪村的吴村长给叫了过来。
吴村长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两家怎么又开始闹腾了?这些年他处理的家长里短里也只有她们家。来的路上他也是听得个大概。
“村长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让所有人都听止住了交头接耳的举止,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脸上更是露出一副等一出好戏上场的样子。
宋昕书见他进来了便打了个招呼,这村长倒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个年过花甲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朝宋昕书点了点头坐在一旁。
“我说你这老婆子,还不赶紧起来。”吴村长冷声的对躺在地上的人说道。
吴村长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是这眼不花耳不背,他可是十分熟悉这林老太的惯用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心里头打的是鬼主意。”
眼看着自己是装不下去了,林老太从地上爬了起来,扬了扬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他说道,“我说老村长,这是我们老宋家的家室,您怕是不好插手吧?”这村长素来铁面无私,又是这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她只能是想着法子把他弄走。
吴村长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倒是强势的惯了。”
“村长,既然您来了,那就劳烦您为我们评评理!”宋粮民看着村长来了,也就不再想着与林老太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吴村长点了点头说道,“平日里你们家是什么样的做派我是再清楚不过,而且这事我在来的路上都已经是听得个明白,这事本就是你们不对,宋老二去赌钱输了那便输了,日后重新做人比什么都强。”
“但是,你们这跑到老大家来要这钱财又是为何?且不说这个,那我再问你,这明明就是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三十两银子的赌债,你们怎么就好意思让他们家给你?”
林老太很是不屑的看了在场几人一眼,“这做哥哥的自然是该帮着弟弟的。”
“你不是儿子的生身母亲,但这些年来儿子也是扣心自问,与你似乎从来就没有亏待到。你喜欢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把爹那本就不多的家产是全扒拉道老二家。这些我也都认了,姑且就当是报答了您这些年来对儿子的养育之恩。”
“但是,娘您如今做出的这些事,说出的这番话,难道真的就不曾想过儿子会寒了心?”
宋粮民越是说道最后,眼中的泪水也越是忍不住,也就是在一刻,宋昕书这才算是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父母过得并不好。更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一辈子他们好。
哪知他的这份真诚在林老太看来就是一种笑话,“既然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对你的好,如今你弟弟家里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自然是要来找你的。”
宋昕书气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扔,随着啪嗒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将什么东西给丢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我这条老命?”林老太看着自己面前那把剪刀,浑身上下开始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若是单单只有宋昕书她是不会有一丝的惧怕,但是她的身边可是还有苏青啊。这个简直是可以称之为阎罗王的人,听说还是匪子出身呢!她的心中不免涌上一阵退意。只要人在,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法子总是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这人若是不在了,即便是再好的东西自己也是无福消受的。
“是呀,若是你想要五十两银子,你死了我便可以赔了你五十两你觉得如何?”事已至此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难道说自己一个不小心丢错东西了?如此怕是更加会加大这已经很高的气焰。
卿罗伊的眼眸打了个转思量了一下说道,“娘,反正您的年纪也大了,不如……”
这个林老太若不是看着她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定用处的份上,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既然宋昕书也已经开了这个口,那便如此最好了。届时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她们家何苦还要去那个姑娘?
林老太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素来都被自己疼爱的媳妇,眼神开始慢慢地变得也有些迷茫起来。她既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是人吗?
这种窝里反是宋昕书没有想到过的,她也不阻止,就这么看着两人是闹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人,吴村长有些坐不住了,这毕竟是自己管辖的村子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旁人笑话了。自己活了好些年一直都是被人敬重的,绝对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若是要打要纠缠回去打就是了,莫要在旁人家里让人瞧了笑话。”吴村长瞪了两人一眼,心中更是无比的鄙夷,这怕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不要脸的了吧?
“今日之事本就是你们过份了,难不成还要逼着人家给你五十两不成?”吴村长朝外面打了个呼哨,“强子,带几个人把他们拖下去吧。”
宋粮民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吴村长,他虽然是公道,但是这脾气也是好的,今儿个怎么就这么果断了?
待那几人走后,吴村长这才笑眯眯的将目光看向了苏青,“苏当家的,今儿个我这把老骨头有一事相求。”
原来是有事相求于苏青,宋粮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