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挑眉,斜看了坐在身边的贺清愉一眼,后者默默无闻,只看着下人上菜。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于是林立果笑问,“天气燥热,公主不妨多用些降燥的菊花茶?”
“菊花能降燥,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治一治这飞来横祸呢?”萧扬欢清冷如冰的声音在雅间中响起。
林立果有些尴尬的笑道,“公主知道了?”
“托您的福,不敢不知道。”萧扬欢一双凤眸微微眯起,“难不成,林将军觉得,这件事情,还能瞒多久么?”
林立果有错在先,底气不足,对上气势大盛又明显心中有气的萧扬欢,只得陪着笑脸,“瞧你说的,我也没对外说过什么,都是别人瞎想。”
“若是林将军真说了什么,此时此刻,大长公主就该向皇叔请旨赐婚了!”萧扬欢放下银筷,脸色多了几分玩味之色,“难不成将军有意尚主?”
一直做背景的贺清愉也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
“这个自然不是,我也没有想到,叶家会闹得这般!”林立果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已经将我和阿珂的事情,禀告了母亲,母亲同意了。”
萧扬欢轻哼一声,转眸不在看他。
贺清愉不经意道,“昨日的事情,确实闹得不成样子,今日听说,承欢宫的宫人被淑太妃换了大半。起因是因为承欢宫大小库房的物件,因收捡不当,损毁颇多。皇上也因此大怒,将换下来的宫人罚出宫做苦役了!”
承欢宫的库房管理不当之时,萧扬欢就已经和淑太妃商量好了昨日内廷的一场戏。要的就是将承欢宫的宫人被换。因此今日贺清愉说起这事,早在萧扬欢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元康帝动作这样快,将换下来的宫人罚了苦役。
对于一向仁慈大度的元康帝而言,宫人辛苦劳作,他多有怜悯。今日这样大的动作,将宫人罚了苦役,可见元康帝的震怒。
只是,无形之中,又为元康帝扳回一些名声。
萧宝欢听了,不解的嘟囔道,“承欢宫就在启元殿外,而且皇上常去。这些宫人也太胆大了,竟然敢玩忽职守如此。”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扬欢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自萧扬欢众人离京之后,无主的承欢宫,便因为地理位置之故,不在内廷范围之内。自然是赖不上中宫皇后,何况元康帝不喜皇后,京城皆知,皇后战战兢兢的统辖内廷,更不敢将手伸出内廷之外。
若是别处,倒是能让元康帝以国事忙碌为由,也能应付过去,但是承欢宫却是元康帝常去之所。而且,元康帝不是对外宣称,因为十分怜惜兄长遗孤,故而常去承欢宫么?
“承欢宫无人管制,有今日之事,也实属正常。”林立果下意思的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他不想参与其中,于是说起了别的事情,“今日早朝之后,宁侯说起要为次子举办白日宴席。”
徐凝慧因为次子身体不好,连满月礼都免了,宁冬荣为何会办百日宴?
萧扬欢抬眸扫了贺清愉一眼,后者解释道,“今日早朝后,皇上问起了吉安候府的二公子,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萧扶欢有些担忧,“阿颐病弱更甚阿庸,举办百日宴席,是为了给阿颐添喜气么?”
萧扬欢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几案,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随即问道,“此番打了胜仗,皇上可有赏赐之意?”
贺清愉笑道,“自古以来,胜仗之后便会论功行赏,今日皇上特意留了六部大臣商议此事。不过,淑太妃册封礼在即,料想会晚些时候。”
林立果长叹一声,“我倒是想求了皇上,将我放到地方上去。”
“大长公主疼惜你,只怕不肯!”贺清愉道,“皇上和镇国公也不愿意。”
几人说话间,下人已经将桌案安防妥当,酒楼的人又送了好些佳肴来,萧宝欢笑眯眯的清诸人用饭。
虽然萧扬欢看林立果不大顺眼,但好在二人中间隔了贺清愉,倒也相安无事。
饭后,林立果被刘偏将请走,萧扬欢便打算回王府。
贺清愉起身道,“臣送公主回府!”
萧扬欢扫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倒是萧宝欢笑眯眯道,“阿难,我能不能请阿芙到我家去玩。”
萧扬欢看向萧扶欢,“你想去么?”
萧扶欢期待的点点头,萧扬欢沉吟片刻后道,“到了勇王府上先去拜见王妃,早些回来。”
“是,我一定规规矩矩的,不会犯错也不会失礼。”萧扶欢神色雀跃的同萧扬欢许诺,一旁的萧宝欢也喋喋不休的同萧扬欢保证。
几人告别之后,萧扬欢上了马车,贺清愉也一道跟了进来。
“重锦姑娘的伤势如何?”贺清愉问道,“我那里还有些伤药,晚些时候,送到王府。”
萧扬欢抬手揉了揉困乏的眉心,“宁侯举办白日宴的时候,是不是与昨日姑姑为我说话有关?”
“启元殿内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但皇上心胸不至如此,毕竟嘉清县主和皇上有师门之宜,而且徐家的人得用,嘉清县主是徐老夫人的命根子,京城人人都知。”贺清愉沉声道,“我看,皇上问起宁侯的二子,倒是与宁侯有关。”
“是打了胜仗怕宁侯功高震主,还是与留下亲兵看守漠北使臣有关?”萧扬欢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