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谢尚书道,“不过,钱家的事情,明面上约莫只会就此为止了。拉出一个新进京的柳侍郎,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外祖放心,这个我知道,会让他们暗中行事。”萧扬欢道。
谢尚书微微点头,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个外孙女手中是有不少人刻意调度的。“如此,谢家倒是少了一些顾虑。”
“那皇后娘娘的事情?”谢大夫人问道,“今日一早秦嫔没了孩子的事情传出来,皇后的消息就传来了,眼下就等着要主意。”
谢尚书略有些不赞同的看向老妻,“公主在寺中,内廷中的事情,如何知道!”
谢大夫人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想问问阿难,拿个主意!”
“外祖不用担心,外祖母肯问我,是信任我。这件事情皇后出面不妥,还得武采女自己来。谢家和皇后的庇护不是那么好的来的。”萧扬欢淡淡一笑,亲手为二人送上热茶。
然后,萧扬欢继续道,“眼下这个空档,该武采女这个为人母的出头才是。即便最后皇上知道皇后参与其中,皇后也可寻了前头的例子说事。不是还有嚣张跋扈的秦嫔么,少不得要扯了她做大旗!”
谢尚书点点头,“倒是个好法子,可惜帝后不不如先帝和先皇后和睦,不然哪有今日这样的猜忌!”
谢大夫人白了自己老夫一眼,“先帝夫妇是经历了多少磨难的患难夫妻,皇后娘娘到底孩子气了些,其实,当初我是不大同意四姑娘进天家的,二叔夫妇跟中了魔障似的!”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谢尚书白了谢大夫人一眼。
在书房说了半晌的话,萧昭佑那边就下学了,正好一块儿用饭。
下午谢尚书同李翰林、季长史还有福全公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而谢大夫人将萧扬欢拉着进了内室。
“说起来,这话原该你母亲或者皇后问你,今日就算老身越距了。阿难,你是个知分寸的孩子,怎么这些日子京城在传永昌候和你有私情!”谢大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你是女儿家,又在寺中守孝,传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于你名声无益!”
“简直无稽之谈!”萧扬欢气愤道,当真是其心可诛,孝期中流传出这样的桃色事情,即便是一国公主,在孝道上出了茬子,这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谢大夫人见她这样气恼,心里反而暗暗送了口气,眼前的少女不仅是嫡亲血脉的外孙女,还是龙子凤孙。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这话出口后,遇上个脾气急些,怕是连自己都要闹得没脸。
眼下见她气恼尚且稳得住情绪,谢大夫人暗暗点头,不管有没有和永昌候什么私情,至少大事上,是错不了的。
“来之前,你外祖特意叮嘱我,要慢慢给你说,谢家已经在查究竟是那些人在背后嚼舌头。”谢大夫人将萧扬欢拉倒身边低声嘱咐,“你是个聪明又懂事还能顾全大局的姑娘,当初你退避到清净寺中的事情,我舍不得你们姐弟来寺中吃苦,但你外祖却是极赞成。眼下这事出了后,你和永昌候之间要小心避讳这了!”
萧扬欢眉头微皱,“母亲的陪嫁铺子的好些货物来源,都是从贺家进的,您是知道若是单凭封地,养活这一大家子人,虽然大致上过得去,但少不得要拮据许多。”
“没事,谢家在各地也有不少铺子,你若是缺什么,只管同外祖母讲!”谢大夫人宽慰道。
萧扬欢颔首,转了话题问起了谢家新出生的孙子,谢大夫人一脸喜欢的说了许久。直到下人来提醒,该回去了,谢尚书夫妇二人才带着萧扬欢准备的一车随礼回京而去。
“如何?”马车在京城之后,谢尚书这才睁开眼问了老妻两个字。
谢大夫人回道,“瞧着倒不像是,只是豆蔻年华,永昌候又是那等容貌体态,还时常见面。”
谢尚书沉吟片刻道,“阿难聪慧谨慎,真有情愫,断然不会闹得这样大。从八月起,他们姐弟接连出事,只怕是被惦记上了!”
“那你不早些出手帮衬着,没爹又没娘,从前先帝还能照顾着,新帝虽然荣宠,但到底不是生父生母!”谢大夫人一听十分着急,瞪大眼睛嚷嚷道。
谢尚书安慰老妻,“你别急,眼下不是没出事么!何况昭哀太子死前像是做了些准备,先帝驾崩前,定然给她留了人手。不然哪里抵得住来势汹汹的事情!”
“不一样,她才多大,咱们女儿像她这么大的事情,还在我怀里撒娇呢!阿难呢,缺要计较着一家子的吃穿用度,我心疼!”谢大夫人说着,就哭了起来。
谢尚书听得她哭,微微一顿,无奈道,“公主不似寻常女儿家,我若插手太过,反而会坏了她的事情。眼下郡王府府邸已定,你若是担心他们姐弟,常去看望也可!”
一番劝慰之后,谢大夫人这才止了眼泪,夫妇二人才说起了皇后的事情。
内廷中,谢皇后和徐宁妃守在秦嫔的宫殿中,听着太医回禀秦嫔小产缘故,元康帝坐在主位上,低垂脑袋,一言不发。这样难过的元康帝是从未有过的。
徐宁妃心头微微酸涩,她瞧这谢皇后在问话,便让宫女端了参茶来,“皇上用些吧,要查问清楚,还得多会儿功夫。”
元康帝微微抬头,就对上徐宁妃消瘦的脸颊,“是朕不好,和你的一双儿女没能保住,好不容易盼来的秦嫔的孩子也小产了!”
徐宁妃握住元康帝的手,“如何是您的错,秦嫔性子急年纪又小,初初有孕,自然有不周到的地方。都道好事多磨,皇上有这么些后妃,只怕等您到了四十岁上下,孩子多的后宫该装不下了!”
元康帝疏浅一笑,到底是宽慰了些,反手握住徐宁妃的手道,“朕这些日子亏了你,以后定会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