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爸,不可……”
“父亲……”
一连三道声音传出,来自于被老爷子此番话语惊吓到的宁父等人!他们的内心狂颤,眼中惊骇与不解并存,老爷子的这番话着实把他们吓到了!他们不明白为何老爷子会答应宁凌的荒唐要求,更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劝说,老爷子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作为一家之主,宁老爷一言九鼎,做出的决定便不会更改!
四目相对,宁凌与宁老爷互相交换着眼神,尽皆沉默不语!半晌,宁凌出声:“谢爷爷成全!”说完俯身,微微鞠了一躬!
见此情景,宁老爷微微的点了点头,对旁边眼神呆滞的的宁母吩咐道:“去帮他收拾下行礼,既然说要脱离家族,那便立即执行吧!”
“爸……”宁母神情悲痛,还想要再做挣扎,只是接触到公公严厉的目光后,便心知事情已成定局,只能按捺住心底的悲痛,离开大厅,给宁凌收拾衣服去了!
看到母亲悲痛的离去,宁忻再环顾了下几人后,也抹了抹眼角,追了上去,大厅只剩下宁凌,宁父,老爷子三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你去吧,看看有什么要带的……”宁老爷子下了逐客令,接着起身准备离去,又对宁父说道:“你跟我来……”说完便迈步向后院走去!
宁父眼神复杂的的看了一眼宁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上了自己的父亲……
后院阳台,从前厅离去的宁老爷子此刻正坐在一张竹制凉椅上,身子微躺,腿上覆着一件毛毯,眼睛闭着,微微露出一条缝,晨光洒落,老爷子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而在其身后,则静立着跟随而来的宁父宁中华!
此时的宁中华,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不发一言!桌上的香茗冒着热气!宁老爷子和宁中华就这样一前一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心思各异,沉默不语。
良久,凉椅上的宁老爷动了,虽然眼睛依然没有睁开,但嘴唇却切实的动了,一丝苍老的话语从中传出:“中华,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答应凌儿的要求?”
“……”听到父亲的询问,宁中华沉默,但沉默代表着默认!
“你怪不怪我将凌儿逐出家族?”老爷子又问道!
“不敢!”宁中华惶恐……
“呵呵”老爷子轻轻一笑,接着道:“你对于昨晚的事怎么看?”
“这个……对于昨晚的联姻之事,是早已计划好的,也是最有利于我们宁家的发展大局的,但闹到这幅田地,我们得早做打算……”宁中华斟酌了几下,说道……
“打算?什么打算?是委曲求全的继续将忻儿嫁过去,还是舔着脸打算把所有的锅都推给凌儿?去给个说法?”老爷子反问道……
宁中华在老爷子的话语中表情变得越发惶恐不安,因为正如其所言,他内心的确有过牺牲宁凌换取利益的想法,但在老爷子的语气中他隐约嗅到了一丝不满!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思,宁父没有立刻回应。
后面没了声响,一直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而在其深邃的瞳孔中,有一道失望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怎么看凌儿今天的所作所为?”老爷子目视前方,平静的问道!
谈到宁凌,宁父顿时火冒三丈,愤怒的鞭挞道:“这混账简直无法无天,目无尊长!……”噼里啪啦一顿数落!而老爷子便一直不为所动,静静地听着!在这期间还拿起桌上的香茗品了几口,很是惬意!
直到宁中华说的口感舌燥,老爷子这才接过话来,淡然一问:“你觉得凌儿,你自己的儿子是傻子吗?”
“呃……”宁父被老爷子这一问问的顿时蒙了,就算再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就这样承认自己的儿子是傻子啊,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虽然凌儿在外胡作非为,声名狼藉,可有哪一次真正的损害到了咱们宁家的利益了吗”?
“就算是他做过的那些荒唐事,也全都是以讹传讹,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因为跟随着几个众所周知的纨绔子玩的多了,事情一发生,便先入为主,盖棺定论!这中间,有人怀疑过吗?!”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每一件事,每一个荒唐的行为传出,凌儿都没有否认过!是每一件!连一句质疑都没有!这难道不奇怪吗?”
一连串的质问轰出,不断的敲击着宁父的脆弱的内心,冷汗从宁父的后背渗出!
脑海里不断的闪过这些年关于自家儿子的那些所作所为以及传闻,宁父身体不由得一阵发冷!颤抖着嘴唇,吞吞吐吐的说道:“爸,你是说……”
“你也觉得古怪了?”宁老爷子咳了两声,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我早就注意到了,但和你一样,太多的巧合证明凌儿就是如此荒唐,也没有其他反驳的论点!我便只能认了!但是昨晚的事情却让我突然觉得这一切的巧合是巧合!也是必然……”说到此,老爷子眼神微眯,说出了一个让宁父颠覆三观的定论:“只是,这一切都是想要我们看到的巧合和必然!”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便表明宁凌这些年来的胡作非为都是障眼法,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行为!总而言之,一句话概括,扮猪吃老虎!
的确,宁凌他们的确是在扮猪,但却不是在吃老虎,转世后的他们,第一要务等待他们的二哥归来,第二要务守护他们的二嫂,至于其他一切纷纷扰扰,在他们看来,都无关紧要,外界的看法,他们在乎吗?不在乎!所以无论是说他们纨绔跋扈,还是废物,都没有让他们生气!不仅没有反驳澄清,反而在其中还有他们自己的推波助澜!
不是说他们纨绔不堪吗?那就纨绔到底!在他们的暗中宣扬下,以他们的手段,就算没有做那些奸淫掳掠的龌龊事,也将其废物纨绔的名声发扬的越来越广!
他们不在乎,这是他们的态度,他们也没有耍天下人,因为他们没有否认,他们一直在沉默,沉默表示默认,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废物的名头便彻彻底底的戴在了宁凌等人头上,一切,都是世人的yy,是世人沉浸其中所编制的一个梦,只是,没有人来戳破罢了!
现在,经过昨晚的事情,这个梦有被戳破的迹象,第一个发觉的好像是宁老爷子和宁父!只是这个发现实在匪夷所思,想要编制这样一个弥天大谎,需要多么高的智商与心计!而宁凌,今年才18岁!
这个结论,让宁父不敢妄言,抽动着眼角,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要从中得到一丝安慰:“爸,照你说的……凌儿他……可是,怎么……”宁父语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急的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老爷子语气低沉的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会答应凌儿脱离家族,并且亲自将其逐出家族!”
说出这个决定,老爷子眼中射出一道睿智的精光:“去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吧,我想,我们心中的答案,会渐渐水落石出的!”
说完,便重新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变得低沉……
站在身后的宁父早已在老爷子话音未落便收起了惊诧,在听到老爷子的的具体决定后,宁父站直了身子,面部显现出一股坚毅的神色!
“那,忻儿的事……”宁父突然问道!
“忻儿还小,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一道轻微的话语声从闭着眸子的老爷子口中传出!
“是,我明白了父亲……”宁中华俯身应道,转身离去,背对着朝阳,宁中华迈着坚实的脚步向前走去!此时的宁中华,一脸镇定,没有了愤怒,没有了不安,全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等宁中华的脚步声快要消散不见,一直闭眼的宁老爷子,遍布皱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慈祥!
就在这天早上,在诸世家还在为昨夜的事焦头烂额,在众纨绔子弟还在为没有亲临昨夜寿宴,看一场好戏之时!一道消息忽如一夜春风来,在整个京城的世家中炸开:“宁家老爷子为昨晚的事情大怒,下令将宁凌这个始作俑者逐出家族,自此,其所作所为与宁家无关!”
同时,宁老爷子因怒急攻心,抱病在身,不再见客,并就此对于宁王两家联姻之事发表看法:“宁大小姐还小,小辈的事由其自己做主!长辈们暂且就不做干预了!”
这两个消息同时传出,顿时世家圈一片哗然,有幸灾乐祸者,有惋惜者!大部分世家子弟都对宁凌被逐出家族大为称快!而对王家大少没有抱得美人归而感到万分惋惜!
也有一些人目光惊异,因为他们看出这第二番话中的蹊跷,什么年纪还小,这完全是托词,重要的是这番话并没有对王家昨晚的受辱有何交代,王家完全没有落得一点好!什么?你说宁凌不是被逐出家族了吗?!没错,这的确是一个交代,但世人皆知宁凌是如何的“丧尽天良,声名狼藉!”这样的一个人,所有人都认为就算被逐出了宁家,那也是宁家大义灭亲!
而对于王家,那更是可有可无!因此,在某些人还在为王少惋惜的同时,很多世家高层却不约而同的向王家投向了玩味的眼神!
紧接着这两道声音传出后不久,另一道来自于齐家的声音又一次瞬间炸响在京城上空:“齐家废物齐隐被逐出齐家……”。
自此,号称京城近三十年来最无恶不作,最声名狼藉,被世人冠以“双废”恶名的两位大少,宁凌,齐隐,皆被家族驱逐!
这一天,京城少了两位“废物”大少,宁凌,齐隐,但在同一时间,却诞生了两位无上殿主,他们姓鸿,他们是,鸿凌,鸿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