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悬空,繁星点点,幽冥殿内,众鬼还在高呼,“请做我们的鬼帝!誓死追随鬼帝!请做我们的鬼帝!誓死追随鬼帝!”
秋风清看了一眼朱夏宜,朱夏宜心领神会,他突然起身,冲着殿中挥了挥衣袖,说道,“大家都静一静,先听主人怎么说?”
众人见秋风清要讲话,都纷纷住了嘴,一时间喧闹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秋风清发言。
“近年来,太极宫攻城掠地,不但盗取各修仙门派的镇派之宝,还修炼邪功为非作歹,我出手惩治左归来,也是替天行道,理所应当,大家不必言谢,今后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自可点燃这只传信符,我看见后自会第一时间过来。”秋风清说罢,示意大家赶紧起来,无奈,大家还是不肯起来。
“鬼帝,你还没有说答不答应俺们呐?”元晦的娘亲范大娘说完,紧挨着她旁边的谢大娘也说道,“是啊,鬼帝,你要是不答应,老身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不起来,不起来。”殿中一片哗然,众鬼躁动,纷纷喊着口号。
秋风清错愕的看着殿下的场景,心中暗暗思忖,“百万鬼魂情绪如此高涨,如果我断然拒绝了他们,接下来会发什么事情,还真不好说,为今之计,不如就先应承下来,日后为他们再寻一个称职的鬼帝,自己也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那好吧,不过,这鬼帝我恐怕做不来,暂且先代职,等有了合适的人选,我自会退让。”
众鬼见秋风清答应了,这才欢快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元晦和天熹两人指挥着,开始收拾起幽冥殿,往后这幽冥殿要作为鬼帝的行宫,自然马虎不得,众人忙里忙外的,秋风清反倒有些碍事了,眼下宴会已散,秋风清难得清静,回头想叫朱夏宜出去走走,可是哪里还找得到朱夏宜的影子,他早就被天熹拉走了。
天熹的性子虽阴郁,但是却透着股细致,做事情颇为周到,他为了将鬼帝的幽冥宫打理好,首先便想到了朱夏宜,毕竟鬼帝的喜好,只有朱夏宜更了解,所以,宴会刚一结束,天熹就借故将朱夏宜引到了后殿,从鬼帝的卧房到书房、会客室、厨房等等,一一向朱夏宜请教,朱夏宜平时就比较关注秋风清的起居,自然愿意指点一二。
“卧室不宜素雅,主人素来喜爱红色,多余的摆设不要有,不过案几一定要有,主人偶尔会夜里醒来,处理公务,在卧室直接处理了,比较方便。”
“他的枕头不宜过高,主人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那类东西,被褥一定要用上好的面料,他的皮肤有些敏感,不好的东西,会过敏发痒。”
“书房要多些古籍名著,主人闲来无事就喜欢在书房呆着,研究古籍,另外,主人酷爱炼制丹药,要有一个丹药房,他炼制出来的丹药,那可是有奇效的,比百晓生的灵丹阁好的不知道要多少倍呢!”
“主人日常的膳食嘛,他的口味偏淡,不喜荤腥,可让厨子吊着样的做些可口的小菜即可。”
秋风清远远的看着朱夏宜如一个大管家一样指点着天熹,笑着摇了摇头,他扇着手中的飞星传恨扇,抬脚走出了幽冥殿。
街上仍有不少的鬼魂三三两两,或打点自家门前事务,或结伴而行,或仍举着酒瓶子,悠悠荡荡的走街串巷。
秋风清走在将夜城的街道之上,看着这陌生而又有些熟悉之感的地方,心中隐隐有些莫名的情愫在荡漾,分不清是喜是悲。
忽然,他感觉犹如在水中窒息憋闷之感,久违的感触让他一惊,他抬眼就见街角有人影一晃而过,消失在暗夜之中,他立马跟了上去,那人行踪诡秘,速度极快,秋风清步步紧追,终于在一处义庄之外,再度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月光下,能清晰的看到义庄之内,还整齐的摆放着几多口棺材,棺椁紧紧的密封着,里面都是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暂时停放在义庄之内,等头七之后,便会有人拿去扔到了乱葬岗之中,也有一些尸体,被家人仍在这里,交了永久的费用,这些大多都是入不了族谱,亲人或者朋友又不忍心将其扔进乱葬岗的人。
此时,秋风清追踪的人影,出现在义庄之内,只见那人头戴斗笠,身穿黑衣,斗笠上蒙着一层乌黑的面纱,遮挡了他的面容,秋风清见到此人,忽然激动起来,莫不是
“谁?还不快出来?”黑衣男子似乎发现了别人跟踪之事,突然开口喝道。
“不错,竟然被你发现了。”秋风清从暗影出走了出来,摇起手中的飞星传恨扇说道。
“是你!跟着我何事?”黑衣男子见来人他认识,语气和缓了一些。
“你认识我?巧了,我也正好认识你!”秋风清说道。
“我是真的认识你,你却未必认得我!”黑衣男子停顿了一下,复又一字一顿的说道,“秋-风-清!”
“我穿着隐仙派的道服,手中又哪有世间独一无二的飞星传恨扇,你认识我也不足为奇,只是,我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敢吗?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说,你把秦子瞻带哪去了?”秋风清一折扇子,指着他沉声问道。
“秦子瞻?哦,你是说那个毁了容的少年,哈哈哈,想不到过去了这么久,你竟然还能认出我来!”
“人的样貌或可以伪装,但是味道,确是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改变!”秋风清冷冷的说道。
“味道?不知你闻到了什么味道?”黑衣男子狐疑的问道。
“湖水的味道。”秋风清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静思洞中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沧江!”
黑衣男子放肆大笑,笑过之后,又说道,“难怪师兄如此看重你,你果然与众不同!不过,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兄才是啊!”
“你早就被师兄逐出了师门,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大可不必在这里套关系,还是告诉我秦子瞻在哪里,否则,真的别怪我手下无情!”秋风清声音阴沉,透着股狠厉,冲着狠狠的说道。
“哼!轻狂,你以为,你光有一些小聪明,就是我的对手了吗?连师兄都关不住我,你又能奈我何?”沧江轻蔑的一笑,不以为然道。
“那你是不肯说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秋风清说罢,一展飞星传恨扇,无数流云从扇中飞出,不出片刻,流云便将沧江团团围住,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