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盼着他死吗?
还口口声声说留意着他的动静,她真怀疑一旦他知dào
哥哥的下落,第一时间就会把他交到姓张的手上!
呀!
凤弦月突然灵光一现。
她就说为什么张氏一族会答yīng
他把两个养在外面的小子接回来呢,肯定是他们之间达成某种协议了!
张氏是百足之虫,想死透还需yào
一些时日,尤其他们现在还在做着垂死挣扎,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也还有几分恢复昔日盛况的希望。
凤居正多么聪明的人,他刽那么快就把那个盟友摒弃到一旁。
而且在她的梦中,他最终可是伙同姓张的拥护太子发动宫变了的。
都小心翼翼的说了这么多了,可凤居正发xiàn
凤弦月始终面色不改,眼神不变。他的心中升起几分焦急。
“月儿,最近……你哥哥他有消息传给你吗?”
又坐不住了,开始旁敲侧击。
凤弦月抬起眼帘。“爹,哥哥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又大着肚子待产,哪有精力去管他的事?”
“反而你是一国宰相,便是有最新的消息肯定也是先传到你那里。女儿今天过来,也是想来向您打听打听关于哥哥的消息的呢!”
凤居正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讪讪转开头去。
“那些事……我不知dào。那是军事机密,也就户部几位要员和圣上知晓,我虽然是宰相,却也管不到那上面去。”
不是管不到,而是被防备起来了吧!
凤弦月冷笑。
皇帝多么多疑的人。自从上次凤如君回来告密后,他就开始防备着他了。
因而,凤居正后来之所以协同太子逼宫,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他终究是安享了太久的荣华富贵,也坐惯了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舍不得从上面退下去。
因此,只要能抱住自己的位置,便是牺牲了他惊才绝艳的大儿子又如何?
反正他还有两个儿子呢!
凤弦月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我吃饱了。爹,我想回我以前住的屋子坐坐,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啊,当然可以!你的屋子我每天都让人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这就叫人带你过去!”凤居正连连点头。
过分的殷勤更让她受不了。
凤弦月撇唇。“不用了。我还知dào
路,就我和无尘过去好了。”
“这样啊,那好吧!”凤居正连忙点头。
果然还是不愿意在她身上用太多的心啊!虽然也存了一点往她身上投资的心思,但他更多更大的筹码却都摆在另一个地方。
凤弦月抖抖肩膀,似乎要将他压在自己身上的筹码抖掉,便和夜无尘施施然到了她出阁前住的地方。
这里算是相府里一个十分偏僻的所在了。
它地处西面,好死不死的坐落在主子和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之间,光从方位上看,就能知dào
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多不尴不尬。
小小的一个两进院子,一明二暗三间房子,敞亮的那间是她和娘亲的,后来娘亲过世了就专属于她一人。
还有一间给了翠云巧云,剩下的给那些粗使丫头们住。
小小的院子里也算塞得满满的。
就在这里,她度过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虽然不甚幸福,却也还算简单安康——除了张氏母女时不时的挑衅,以及凤居正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
再次回归昔日的闺房,院子里却早空荡荡的。自从她出嫁后,翠云巧云被她带走了,其他人自然是被遣散去了别处。
推开那扇破旧的大门,凤弦月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伤感。
“月儿。”夜无尘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拳头,“我在这里。我和孩子,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嗯。”凤弦月点点头,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浅浅的笑。
将丫头们都留在外面,他们俩走进去,当推开她曾经的闺房的大门时,一个白色身影赫然闯入眼帘。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见状,夜无尘双眼一瞪,一手紧紧握住凤弦月的手。
来人穿着白色的戏服里衬,长发束在头顶还没散开,只有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白净精致,一双狭长的凤眼熠熠生辉,里面闪烁着点点柔情。
“参加福王殿下!”此人赶紧对他行个礼,便压低了声音道,“小的凤鸣,是替凤公子来为福王妃送信的!”
凤弦月一听,平静了几天的心湖再次泛起波澜。
“我哥哥的信?他的信怎么会在你手上?”
“自然是因为凤公子信任我了。”凤鸣柔柔一笑,眼底柔情辗转,温暖祥和,仿佛三月的春风扑面而来,令人由身舒爽到心底,不知不觉便对他放下了戒备。
凤弦月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痛!
转过头,却发xiàn
是夜无尘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手上的青筋几乎都爆出来了。
“无尘,你捏疼我了。”凤弦月小声道。
夜无尘一愣,连忙松开手。“对不起!月儿,我听到有大舅的信,一下太激动了。”
“没事。”凤弦月笑笑,再看向凤鸣,“信呢?”
凤鸣连忙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条。
凤弦月刚想上前,夜无尘却按住她。“月儿你别动,让我来,小心有诈!”
能有什么诈啊!
凤弦月心里说着,但脚下却果真不动了,任他代为上前取过纸条。
眼见如此,凤鸣眼底闪过一抹受伤。
夜无尘很快取了纸条回来,自己看看,又递给凤弦月。
小小的一张纸条,还没她的巴掌大,上面寥寥写着几笔——
甚好,勿念,万望保重身体,等兄凯旋之日。
是哥哥的笔迹!
只是,看这字迹虽然端方,却少了几分平日的稳重。字体稍显潦草,每一笔首尾都是草草了事,不像哥哥一向精益求精的性子。
这张纸条应该是在匆忙中写下来的。
凤弦月咬咬唇,心中一下复杂起来。
连给她写张条子也这么匆忙,可见哥哥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了。她身为和他感情最为亲厚的妹妹,却不能助他半分,反而还大着肚子让他牵挂,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