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会记得她吧?她也不能接受,一个已经忘记了她的沐丰夕!
苏惜沫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久,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沐丰夕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瞬间的怔忪。
苏惜沫匆忙撇开眼睛,故作镇定地道;”王爷,您醒了啊?已经没事了,珠灵离开了你的身体,以后都不会头疼了!”
沐丰夕看着她有些闪避的态度,微微蹙眉。
“是你帮了我?”沐丰夕带着点儿疑惑,昏迷前的事情,他记不得了。
苏惜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雪球,道:“是他帮的你,我能耐有限,还斗不过珠灵!”
“谢谢!”沐丰夕客气地道。
苏惜沫为了这句谢谢,心沉了沉,两个人终于走到了这样陌生的时刻!
苏惜沫凉凉一笑,道:“不必客气,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太妃还在泰和园里养身子,她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你若是得空去看看她,即便不记得了,也去看看吧!”
“太妃?”沐丰夕果然是不记得了。
苏惜沫解释道:“太妃是王爷的母妃,您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她为你吃了不少苦头,是以为好母亲!”
苏惜沫并没有说太妃是他养母而非生母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一点不重yào
,对沐丰夕来说也不重yào。
沐丰夕蹙眉,还是点点头,道:“谢谢你照顾我母亲!”
“不客气!”苏惜沫也客套地回了一句,然后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沐丰夕又盯着苏惜沫的肚子,问:“孩子……几个月了?”
“已经六个月了,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苏惜沫抚摸了一下肚子,感受到孩子动了动。
难道,他也知dào
自己的父亲来了么?苏惜沫不禁有些惆怅,可惜……他的父王对他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和期待吧?
沐丰夕手握了握,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不可以摸摸他?”
苏惜沫因为这句话而惊讶了一会儿,内心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差一点儿就有些憋不住眼泪了,必须要仰起头才能阻止自己落泪。
苏惜沫艰难地道:“可以!”
沐丰夕听了之后,显然是很高兴,眼里露出笑容,然后伸出手,在苏惜沫的肚子上抚摸了起来。
孩子像是感受到了外界的抚触,竟然抬着退踢了几下,沐丰夕被吓得收回了手。
苏惜沫见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不必怕,他这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沐丰夕吐出一口气,显然是有些紧张,问:“他踢你,你不疼么?”
“不会,他很乖,不会用力踢!”苏惜沫笑眯眯地道,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沐丰夕一时间竟然看得有几分痴迷,他知dào
苏惜沫是个很美的女子,但是从前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这一刻,他的心突然就动了动,很有一种想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正待要这么做的时候,门又被从外面推开来,浅语看到沐丰夕和苏惜沫凑得那么近,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起来。
沐丰夕皱了皱眉,然后不自觉地就拉开了和苏惜沫的距离。
苏惜沫回头看到浅语,也有些不自在,道:“王爷,我先走了,有什么需yào
就跟流星说!”
然后起身,看也没有看浅语一眼,就退出了屋子。
她并不觉得需yào
向浅语解释什么,浅语也没有资格要求她的解释!
浅语在苏惜沫和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会退让的!”
苏惜沫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浅语很快调整了表情,微笑着走向沐丰夕,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
凑过去,带着讨好的意味道:“王爷,你饿了么?我做了点心,全都是你爱吃的!”
沐丰夕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些花色各异的点心,却并没有胃口,因为他总是在回味着自己刚刚摸苏惜沫肚子的那份悸动。
那个女人,肚子里有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
再过三个月,就会有一个孩子,孩子慢慢长大,会喊他爹爹么?
浅语看着发愣的沐丰夕,心里涌出无言的苦涩。
“王爷……王爷……”浅语试图唤醒沐丰夕。
沐丰夕回过神来,看着浅语,问:“怎么了?”
“没什么,王爷……您在想什么吗?”浅语试探性地问,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要留不住沐丰夕了。
沐丰夕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对苏氏,真的没有感情么?她真的只是太后赐婚,而并非我所愿?”
“当……当然!”浅语觉得自己的舌尖法苦,过去沐丰夕从来不会怀疑她的话,而现在,却开始问了。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苏惜沫已经有了别的感觉,即便记不得了,还是会心动么?
她无法忽视刚刚进门看到的那一幕,沐丰夕的眼神,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柔情,那对象却是苏惜沫!
浅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王爷,你是不是……开始喜欢她了?”
沐丰夕看着浅语泛着盈盈泪光的眼睛,有一种烦躁浮上心头,摇摇头,道:“我并不记得过去的事儿,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即便没有过去的事儿,你看到她怀着你的孩子,你难道也没有别的感觉么?”浅语问。
沐丰夕烦躁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爷……我只是害pà
,你会不要我!”浅语抹起了眼泪,若在过去,她应该会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靠眼泪来博取同情了吗?人真的是太贪心的动物,一旦拥有过,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沐丰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胡思乱想!”
可是再多的话,他却说不出口了,浅语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沐丰夕自己也想不明白,似乎那时候他昏迷醒来,看到她在为自己擦额头,满脸担忧和紧张的表情,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那种似曾相识,让他觉得这个女子,便是自己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浅语一直跟着他,不论他走到哪里,她也就跟到哪里,一开始他也是厌烦的,后来却渐渐觉得,她的存zài
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甚至每一次他头疼晕过去,她都悉心照料,无微不至,让他渐渐地就习惯了她的存zài。
但是今天面对苏惜沫,他却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他从未对浅语有过那样的冲动,想要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他对浅语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让她挽住自己的胳膊了,或者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对苏惜沫却有了想要拥bào
的冲动,若不是浅语走进来,他大概就那么做了!
像是一种很自然的行为,而没有任何不情愿或者唐突感,他觉得……也许他过去对苏惜沫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至少不像是浅语所说的那样,只是被迫娶的王妃!
浅语的心越来越慌,也越来越没有把握,她不敢继xù
冒险了,于是对沐丰夕道:“王爷,您的病是不是好了?”
“嗯,没事了!”沐丰夕道。
浅语眼神转了转,道:“既然没事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
沐丰夕皱眉,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这里是我的王府!”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到处走走,我们不是说要一起去到处游山玩水么?”浅语道,有些委屈地低下头,生怕沐丰夕拒绝自己。
沐丰夕却道:“不着急,来日方长,我要去看看我的母妃,听说她身子不好!”
浅语愣了一下,然后问:“太妃已经在王府了?”
“嗯,我们去看看她吧,虽然我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了,但也不能做个不孝子!”沐丰夕道。
浅语也不敢阻止,只好说:“好,那我们去看太妃她老人家!”
浅语想着,太妃过去就不喜欢苏惜沫,兴许对她而言,见见太妃并没有什么坏处。
沐丰夕并不知dào
浅语的小心思,也没有反对,起身之后,喊了人进来。
伺候沐丰夕的人还是小六子,端着水进来,看到浅语倚在沐丰夕身边,就皱了眉头。
却也不敢当着沐丰夕的面表现出来,恭敬地道:“王爷,奴才伺候您梳洗更衣!”
“我来吧!”浅语很自然地接过来,想要伺候沐丰夕。
小六子下意识地就避开了,干笑着道:“这种事情还是由奴才来做吧,奴才伺候王爷惯了的!”
其实小六子想说的是,你算是哪根葱,竟然跟他争起活儿来了!
在王府的下人心里,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苏惜沫,其他的女人,都是不受欢迎的!
沐丰夕对浅语道:“既然有人伺候,你就不用受累了,让他来吧!”
小六子得yì
地给了浅语一个眼神,忙活完之后,小六子还道:“王爷,今儿中午您打算吃点儿什么?王妃现在身子不便,可不能再给你准bèi
午膳了,不过王妃都把手艺传授给咱们厨子了,您尽管放心,都和王妃做的一样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