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森林中百禽悲鸣,百兽哀嚎,在这一瞬间,风似乎凝固在身边,溪水也停止了奔流,所有的人停止了嘶杀,望着这奇异的景色,血不停地从满月向外流淌,血红的光散发出来,山,水,林木,还有人都变成了诡异的血红。
秦舞阳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前面似乎是一处断崖,崖下寒气逼人,可以看到也一轮血月在下面,这是一处潭水,只是这潭水似乎也被血月染红,成了一处血潭。
不远处,铁流海背史万诚,高尚一只手拉着叶一万,另一只手拉着文嫣,文虎背着姜耀堂,盖文手中的剑没有踪影,拔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挡在身前,众人身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两名黑衣人手持着兵器,他们也在望着天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空中血红的色彩越来越浓,每个人都仿佛被陷到血河之中,林若儿慢慢地松开秦舞阳的手,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她伸出双手,轻声的祈祷起来,她从记事起就以拯救世人,救苦救难为己任,血月终于降临,难道真的有什么灾难会降临这个大陆的世人们吗?
秦舞阳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声音,声音仿佛就在脚下,两个黑衣人已经缓了过来,银枪似龙,刀光似水,天地之间被寒气所笼罩。
秦舞阳发出野兽般的吼叫,高尚,铁流海,史万诚,叶一万,文虎,盖文,所有的能站起来的,都嘶吼着冲了上去,所有的人明白,已经没有退路,乞降,求饶,哭泣都没有用,战士,就一定要战斗下去。
细细的声音越来越响,山摇地动,那水潭的血月倾刻间就破碎下来,仿佛有人在用力地搅动水潭里的水,秦舞阳顾不得其它,就算世界毁灭,我也要战斗下去,绝不退缩。
矮小的黑衣人已经如鹰一般的俯冲下来,一刀寒光侵入了他灿烂如烟火的雷光电网之中,鲜血飞溅,秦舞阳反手一刀,那矮小的黑衣人身体一转,已经避开秦舞阳的刀芒飞掠而起。
也多亏了她躲避秦舞阳的反手刀,她的一刀才没致命,但秦舞阳的贴身衣服也被砍开,整个后背鲜血淋漓。
高尚的枪刺向了高个子黑衣人,没中别人,却被对方一枪刺中,多亏了文嫣撒出的七彩光芒,才没有刺中心脏。
他们都是强弩之末,可他们却不会放弃最后的战斗。
山崖剧烈地抖动起来,山崖下的水潭里血红色的血水喷薄而出,仿佛一条巨龙腾向空中,血红色的水雾四处喷散,水里面散发着腐朽的气味,血水瞬间把所有的人笼罩在其中。
林若儿心中一惊,那股冰凉腐朽血腥的味道让她从内心感到恐惧,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秦舞阳听到了那声尖叫,不知道为什么,这恐惧胆怯无助的声音让他竟然想起了那个抱着琵琶在唱苏州评弹的姑娘,仿佛她就在大雨中无助的尖叫。
水浇在身上刺骨的痛,秦舞阳伸出手,努力嘶喊着我在这里,终于他抓到了一只冰冷的小手,他努力地把那冰冷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一切,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到温暖。
那瘦弱的身躯也紧紧抱着了自己,身体在拼命地颤抖,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既然已经是世界末日,就让我们互相依靠,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渐渐少了,可四周依旧一片黑暗,没有了血红的月亮,没有了水声,甚至没有了风,周围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感觉到彼此的温暖。
鼻尖传来一种奇怪的味道,森林里腐烂的枝叶,动物濒死散发出的恶臭,还有血腥,这味道浓重,浓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秦舞阳镇定下来,那瘦弱的身躯还是紧紧依偎着自己,秦舞阳想催动身上丹炉的火焰,可自己浑身无力,背上的伤口如针尖般痛的厉害,他不知道黑衣人在哪里,而此时有光亮,反而容易成为对手的目标。
林若儿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她猛地清醒了过来,此时自己抱着的是一个男人,高大的男人,他宽大的身躯给了自己温暖和安全。
从记事起,她就不记得自己被谁抱过,包括他的父母,她的上面是超凡入圣的师父,她的亲人,是林家族长,权高位重,他的周围,是高官显贵,朝廷命妇,她的下面,是成群的仆人,属下,可从没有人这样抱着过自己,让自己感到如此的安全。
从她出生那时刻起,她就不属于她自己,她属于林家,属于国家,甚至属于师父,唯独不属于她自己。
她的生活中,只有利益得失,绝没有情,包括亲情,爱情,友情。
包括他和高尚的婚约,高尚英俊高大,又有很高的人气,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生,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有怎么能瞒过林家的人。
很难说清他对高尚拒绝婚约的感觉,女儿家的面子,从没有过的失落,却没有那种心痛的感觉。
她慢慢地离开那个温暖的身躯,虽然她还想让他多抱一会自己,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不会让自己心动,自己是谁,大夏共和国的国务秘书,比他位高的人有很多,但如她年青美貌又权重的却独一无二。
她能给这个青年人一切,却绝不可能给他爱情。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秦舞阳都不会成为候选对象,那怕他如段玄一样强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凝神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周围静的可怕,可还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这种声音很细微,让你不能想像是你听过的那一种声音,可是它确实存在。
秦舞阳轻轻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这里闷热难当,这里的气味让人难以呼吸,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悄悄地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地上粘乎乎的,莫非是刚才的血水,他想在地上摸块石头,却摸到一根棍,他轻轻的掂,非常重,他手腕使劲向着对面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