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睡不成觉了,风来寺他曾经去过,只有三间老房子和一个老的掉了牙的和尚,那寺院既不属于宗教系统也不属于文物系统,只是叫个寺院的名字而已。
他心里还是赞同学生的说法,那种看花了眼以讹传讹的事太多了。
到了市里时天已经黑透,早过了下班时间,门口的值班室几个人围在一起,很热闹的议论着什么,声音特别大,有几个人还很激动。
有两个人认出了他,打起了招呼,其中一个豁然是人力资源部的张经理。
秦舞阳很好奇:“你们怎么还在这,没事吧?”。
张处长笑到:“几个兄弟下班没事在闲聊,对了,小秦,不,秦主任,你说真的有人能飞檐走壁吗。”。
秦舞阳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聊起这个来。”,保卫科长突然想起什么来,笑着把手机点开递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短的视频,是在一个铁路货场拍的,十几名特警,几条警犬,围追堵截一个人,那个人穿一身皮夹克,速度极快。
他在货车之间辗转腾挪,就如武侠电影里面的特技,又如猿猴在林间穿梭,十分灵敏。
秦舞阳刚想说这是什么电影里面的东西,保卫科长已经解释道:“这是真的,我战友发给我的,他是特警,抓捕时摔伤住院了,我去看他,他转给我看的。”。
秦舞阳笑了笑,自己几乎忘了世界上还有手机这个东西,看来要换个电脑,买个无线路由回太虚宫了,否则,自己真的要被时代所淘汰。
他们又看了几个视频,都是发在朋友圈的,有一个据说是美国拍的,一个毒贩子在警察的追捕中把一辆越野车扔了过来,就好像扔一个大玩具,被警察打了十几枪,还在拼命,最后被狙击手把脑袋开花才消停了下来。
在印度,一头印度象突然闯入集镇,致死二十一人,能看见印度警察的枪如密织,那只大象却如科幻电影中的恐龙一样如入无人之境。
秦舞阳心中一动,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去安排的宾馆报到。
宾馆里大堂里也有人在议论这件事,秦舞阳在门口的小馆子里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宾馆的房间里,把包里的手机充上电,连接上电脑。
他在一些论坛里搜索,看出来有很多类似的视频和新闻,巴西的巨蛇,非洲的巨鳄,甚至是国内的一只大龟在洞庭湖的君山上吞吐天地灵气,这些动物一个个体硕健壮,仿佛来自远古世界的巨兽,凶悍无比。
而人的视频更多一些,有国内也有国外的,长江之中有渔船倾翻,有人在波涛之中行走如飞,把人救上了岸,而在东欧,一个人在油库火海之中疯狂地嘶喊。
这些视频被删除的很快,但实在太多了,根本删不及,网上也有许多评论,说什么的都有。
秦舞阳脊背上有些发凉,心情很压抑,不愿意在屋里呆着,出了门,一个人信步沿着街道向外走去。
虽然深秋的风已经很冷的有些刺骨,但街道上依旧很热闹,热闹的和电脑里的那些视频仿佛在两个世界。
秦舞阳无处可去,便由着自己,住济水边走去,那里河岸经过整修,两边拓成了公园,成为整个九崮市人民游玩的去处。
秦勇舒了一口气,他还真的喜欢这种安静平淡的生活。
他转了一大圈,买了几个烤串,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前面人影一晃,却让他停下了脚步,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孩子,年龄不大,穿的很时尚,一个手里拿着糖葫芦,另一个手里拿着棉花糖,却没有吃。
这个女孩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却让他有一种独特的感觉,仿佛春天花开那一瞬间,让人心旷神怡,而自己手腕上手镯似乎开始渐渐发热,有一股热流在动。
而在女孩子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中年人,虽然穿着西装,头发梳的光亮,很象一个商人,但他身上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种味道他曾经如此的熟悉。
更让他惊异的是,这个中年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每个人都很平凡,都很普通,可每个人都有那种浓烈的血腥味。
秦舞阳有些迟疑,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热流也在瞬间消失,几个人也转瞬已经消失不见。
人群燥动起来,有人惊呼,下雪了,下雪了。
秦舞阳伸出手,那不是雪,是一种细细的,如柳絮一般的东西,却瞬间化为无有。
秦舞阳手腕上镯子又开始热起来,瞬间变得滚烫,手镯子仿佛要熔化一般,灼烧着他的肌肤,并顺着他的胳膊开始漫延,似乎要传遍全身。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在人多之处看看什么情况,仓皇逃回自己所住的宾馆。
他飞也似的冲进自己的房间,连衣服没脱,就跳进了浴缸,把水龙头打开。
水浇在身上,冒出白烟,整个房间水雾弥漫,他把水管开到最大,把衣服脱光,他的全身通红,触手之处,如针刺,如火灸一般。
他已经不上一次这样子了,虽然躲在冰巨晰的腹中逃得了性命,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遇到一次,有时高兴时,有时愤怒时,有时月盈满天,有时什么原因也找不到。
他就会被从身体内部冒出的火焰所燃烧,就算把自己浸在波涛之中,冰河之下,火焰依旧会燃烧,烧的他全身焦黑,烧的他面目全非,烧的他一次又一次想杀死自己。
但他活了下来,他不能死,没有得到答案他决没资格去死,这也许是他怀念战友唯一的办法,虽然他明白,就算活到一百岁,他依旧不可能找到答案。
但活着总是有一丝希望。
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如此十二次,那股无名之火才越来越淡,甚至让他以为已经永不会来
他紧咬牙关,希望冰冷的水能降低身上的灼热感,减轻自己的痛苦,但痛触越来越强烈,整个身体如烈火一般燃烧,越来越旺,似乎瞬间熔开了他的皮肤,灸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炙烧着他的骨髓经脉。
只是,这一次从镯子上传来的火焰和自己身体内部燃烧的火焰互相纠缠,互相吞噬,不依不饶,仿佛两个有灵性的精灵,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