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牧依晴才勾勾唇角,露出一抹有些古怪的苦笑。
在过去的将近三十年生命中,她也曾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幻想过穿越,幻想过奇遇,然而末世的来临,无穷无尽的丧尸,永远不知dào
有没有未来的生活,汹涌而来的灾难以及那些人完全不再遮掩的丑陋人性,磨灭了她所有的幻想与期望,甚至是希望。
那几年,绝对是她生命中最灰暗,最绝望的日子。
越来越残酷而严苛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大的伤亡,以及越来越疯狂的人类……
每个人都不知dào
,自己有没有明天。而整个人类的明天又在哪里,更是个未知数。
空间异能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比别人好过多少,更不可能让她像那些小说中的主角一样,拥有滋润的生活,以及辉煌灿烂的命运。
在末世这种乱世面前,人类的能力何等渺小。救世主不知dào
有没有,但是像那些幻想小说中那样,光芒完整的主角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事实上,在身怀空间异能的事情被暴露之后,她便连最基本的自由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成为了一个有价值的物品,一个移动便携大容量储物仓,一个在末世这样的乱世中具有非常大的收藏以及利用价值的秘密武器。
除了不必再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就被丧尸吃掉或者同化,除了不必担心忍饥挨饿,她比起其它在末世中苦苦挣扎的人们好不了多少。
一样的奔波流离,一样的仓皇无助,一样的绝望而疯狂。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依旧非常的懂得知足,除了拼死护卫着自己的贞洁之外,她绝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收藏品,一个乖巧而安分的宠物。
或许正是因此,她并没有像传闻中被发xiàn
的另几个空间异能者那样遭遇各种悲惨的对待。无论她的主人是谁,她的小心翼翼以及乖巧安分,一直都让她的主人满yì
,也让她避免了皮肉之苦。
甚至在知dào
只要不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不要企图侵犯她的人身,她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之后,她的那些主人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安心。
毕竟,只有掌握了她的真zhèng
弱点,才能让那些掌权者安心。而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不受侵犯,在末世这个女人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甚至不少长得好kàn
又能力不足的男人都被人凌虐致死的时代,能够保护好自己,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她又有什么好苛求的?
更不要说,她的那些主人们大多都对她“仁慈”的很,不仅为她提供当时环境下最好的住宿条件,还警告所有手下,严禁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而每一个胆敢触犯的人,下场都极其凄惨。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安分,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那些人也确实没有打过她的主意。当然,也不排除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本身姿色一般,而在末世的前期,也并不缺少女人的缘故。
但是要说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却又有些复杂。
如果说她没有恨过,没有怨过,那是不可能的。
在那个男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以死相协,强势的的要了她的身子的时候,她不只是恨,而且是恨不得与那个男人同归于尽才好。
毕竟,那已经是她仅能守住的,不多的自我。
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个男人却也对她极好,不是像之前的那些主人们那样的好,反而更像是一个极其宠溺自己的女人一样的好。
除了限制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之外,相比其他几人主人,那个男人反倒是给了她更多的自主权,让她觉得自己活的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至少也是个捧在手心里的宠物,而不是一个收在橱窗里或者锁在保险箱里的珍贵收藏品。
相比之那些将她视作战略储备物资和谈判交换筹码的主人,那个男人对她呵护备至,在他所愿意接受的范围内,给了她最大的自主和自由。
甚至,偶尔会给她依旧身在末世爆fā
之前的那种平淡却安稳的生活中的错觉。
或许也正是因此,在发觉自己或许永远也不会再见到那个让她感觉复杂的男人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一才会瞬间变得有些复杂难辨。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牧依晴收敛了一下情绪,将心神沉浸在脑海中那些逐渐开始溃散的记忆之中。
那些状似熟悉实则陌生的记忆,让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大略记下。至于理解甚至融汇进自己的记忆中,却需yào
更多的时间,进一步的去熟悉。
梳理完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牧依晴再度睁开眼睛。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在那两人离去之后,再没有人进入。
抬起纤弱的手腕,一双柔美却过于纤细柔弱的手,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和生疏以及不确定的,在医疗舱上按下了几个按钮。
一动不动的瞧着医疗仓上的玻璃罩缓缓开启,牧依晴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长长的睫毛掩映下的双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浅浅的笑,而后坐了起来,拔掉身上插着的与医疗舱相连的输液管。
在输液管被拔掉的瞬间,医疗舱上的一个红色的灯便亮了起来,同时有警报声响起。
牧依晴微微有些困惑的盯着那个红色的警示灯,这个……大概,应该是相当于前世医院里的警示灯……吧?
牧依晴在心中暗忖。
那么,接下来要进来的应该是医生或者护士咯?
应该……吧?
毕竟从这个少女的记忆力,她并没有获取到关于这医院里的医生是人还是机器人的信息。
于是,在下一瞬间,莫桑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家一向骄纵任性的六小姐夏颖,此刻却正安静而乖巧的坐在医疗舱里,精致的小脸上一脸的懵懂与困惑,瞧见自己走了过来,那张小脸上甚至还泛起了几分喜悦和庆幸的情绪。
喜悦?是自己的错觉吧。
莫桑在心中暗暗嘀咕。
毕竟眼前这位大小姐究竟有多么的难缠,又有多么的讨厌医生,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