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并不累,见明无忧满眼好奇,便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原来丽阳公主当初也曾看中战王。
只是战王并非赵驸马和傅太傅那样无权无势任她拿捏的人。
战王功勋卓著,还有英国公大郡主那样的王妃,丽阳公主有贼心没贼胆。
后来战王妃去世,丽阳公主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在太祖皇帝身边各种撒娇卖乖想嫁给战王。
可是太祖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不愿意丽阳公主去折腾战王那样的肱股之臣。
因此任凭丽阳公主使出什么招数,太祖皇帝都是不接招。
后来丽阳公主也恼了,便乘着宫宴设计了一场大戏,给战王下了药想逼得他不得不娶自己。
结果谁知道,中间出了岔子。
下药的事情被太祖发现,召唤丽阳公主前去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为了让她死心,太祖便将安平公主赐婚给了战王做续弦。
“安平公主的母妃早早就去世了,在宫中一直养在皇后膝下。”慕容御淡淡说道:“丽阳公主又是皇后最宠爱的女儿,自小到大,丽阳姑母便压着安平姑母欺负。”
就算安平公主做了战王妃,多年被丽阳踩着,也早就踩出那种下意识的畏惧来。
更何况战王常年征战在外,其实能给安平公主撑腰的时候不多。
“哦,原来如此。”明无忧点点头,嘀咕道:“曹孟德爱他人妻,这丽阳公主爱她人夫,真是厉害!”
“什么?”
“没什么啊!”
明无忧笑盈盈地把这事儿翻了过去,但又很快皱了皱眉:“她可真嚣张,三千金甲卫啊,能在京中横着走了,都没人管的了。”
不过依稀记得,前世这位丽阳公主可是嚣张过了头,下场非常凄惨的。
明无忧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这件事情,拉着慕容御的手询问:“你最近好好吃饭了吗?”
“嗯。”慕容御点头。
明无忧追问:“每次嚼二十下,有没有保持?”
慕容御顿了顿,不想让她失望,但又没办法撒谎骗她,便沉默了下去。
明无忧双手捧起他的脸,有些气恼地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我一不盯着你便不当回事!将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真可恶!”
那姿态,就像是检查学生作业的夫子,发现学生没有好好完成的时候气恼又无奈的样子。
偏偏瞧着可爱的紧。
慕容御眼底瞬间柔光四溢,温声说:“我下次一定。”
明无忧知道二十年的习惯是很难改的,什么下次一定,说不准忙起来他自己又要忘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每顿饭都能盯着他才行。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冷骁在外面唤了声殿下。
慕容御将明无忧放下,拍拍她的脸:“好好休息。”
出了无忧阁,冷骁压低声音说:“丽阳公主私底下找了不少官员商议,恐怕明日早朝不会安宁了。”
慕容御冷哼了一声,“原本还不好查她都与谁私缠在一起,如今倒好,她自己漏出来了,本王求之不得!”
……
睡前见过了慕容御,让明无忧的心情很好,一觉竟然睡到日上三竿。
仔细地洗漱穿戴之后,明无忧照例去看了爷爷。
春日的上午,阳光一点不燥,反倒照的人很舒服。
明老爷子不在福寿院,而是在花房之中摆弄花草,听到忠叔禀报明无忧到了,老人头也没回地取笑了一声:“如今懂得睡懒觉了,不得了。”
明无忧也不恼,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帮爷爷递花剪:“孙女儿懒嘛,哪里像爷爷这样勤快。”
“哦不,爷爷不但勤快,还老当益壮,您养的这些花儿开的娇艳,您也满面红光,比这些花儿还有精神头呢!”
明老爷子被她的话逗的哈哈大笑:“小丫头早上吃了甜蜜饯儿吗?嘴这么甜。”
爷孙两人一边逗趣一边侍弄花草。
就这么过了会儿,明老爷子和明无忧转到院内喝茶吃糕点。
昨日丽阳公主大闹战王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明老爷子也听说了一些。
但毕竟是发生在王府内部,所以细节明老爷子并不知晓,只知道战王回府了。
明老爷子这会儿便询问起来:“可严肃吗?”
“嗯。”明无忧点头如捣蒜,“面相瞧着非常严肃,一出现就把丽阳公主给震住了,公主那个脸色啊,别提多难看了。”
“那……”明老爷子顿了顿,又问:“可与你说什么了?”
“说了啊!”明无忧笑盈盈道:“他说啊,我想要什么都跟他说,他尽力满足,还说他的女儿就该像我那样!”
明老爷子闻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起来战王很喜欢无忧,那是最好。
不过想到明无忧本就非常讨人喜欢,战王能喜欢她,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老爷,外面来了贵客!”忠叔忽然快步上前来,附耳对明老爷子说了一声。
明老爷子面容微变。
明无忧瞧着,淡淡问:“是战王来了?”
“嗯。”老人点点头,站起身来:“去迎一迎吧。”
明无忧说了声“好”,上前去扶着明老爷子出了院子,到正厅的时候,战王已经被请到了厅堂内。
战王是专程来看望明老爷子的。
明无忧早知他会前来,只是也没料到他来的这样快。
还好家中什么都有。
婢女上了茶后,明无忧亲手端着,给战王和爷爷面前没人奉了一盏。
战王的视线从明无忧身上扫过,慢慢落到老人的身上,长久的沉默之后,只说:“这些年,辛苦老先生了。”
当年他毒素缠身,五感尽失,以为自己的命到了尽头。
却在朱家庄园偶遇一个少女。
少女每日去看他陪伴他,时日久了便生出了情愫。
有一日下了大雨,他染了风寒,那少女前去照料他,不知怎的天雷勾动地火,便发生了那件事情。
等清醒之后,他欲给她名分为她负责,却不想边关告急,他须得立即离开。
他留下了随身的将军令和御赐腰带作为信物,还留下书信告知她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谁知道,从江州离开后他的毒找到了解药,解毒之后便奔赴战场,保家卫国的重担在肩,他几乎忘了当年的那个女子。
等战事停歇,他能喘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下人死的死,走的走。
他甚至在想,那女子怕是等不去他,早已经嫁人了吧?
后来辗转从一个家仆口中才得知,当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生下的是个女儿。
他震惊之余,立即派了在京中任职的云子恒亲自前往江州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