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带着刘翠花回家去了,医院里只留下冯慧珍和三哥。
刘翠花紧紧抱着那个包袱,虽然这包袱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给出任何的线索。
可是刘翠花知道,这是亲生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她是真的没有娘家了。
刘翠花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冯慧珍给三哥喂了一点水,正想着找机会把桃子的汁挤出来给三哥喂进去。
三哥该醒了。
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完成,三哥没必要再躺在这里让母亲一惊一吓。
真相大白这件事,村里人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算起来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冯志远是被人陷害。
刘老太太没有上门来找麻烦。
估计刘家和王家的人,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一个姑娘急急忙忙地冲进了病房。
“志远哥。”
眼眶微红,一见到冯志远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样子,就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了冯志远的手。
“志远哥。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冯慧珍在旁边咳嗽一声,“同志,你认识我哥?”
这姑娘是谁啊?她还真没见过。
这可是生面孔。
看姑娘着急的情况,能够看出来和自己三哥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你就是冯慧珍吧,我知道志愿哥最小的妹妹去下乡插队了,在很远的地方。我叫姚亚萍,是咱们县里畜牧站的技术员。”
姑娘急忙擦干了眼泪,解释道。
“姚同志你好,我哥现在这个情形,医生说他以后可能昏迷不醒了。”
冯慧珍灵机一动,看样子姚亚萍和自己三哥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
不然人家姑娘不能这么冒贸然跑过来,扑倒在床前。
趁这个机会,说不定能够看出来这姑娘对自己三哥真正的感情。
不是都说富贵容易,患难难。
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这种机会不用白不用。
“怎么会这样?医生说难道永远都醒不了了吗?”
姚雅萍焦急地追问。
“是啊,一辈子都醒不了了,没看到刚才病房里那个叫王娟的,前一阵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哥。居然使用了卑劣的手段给我哥头上泼脏水。
结果现在一听说我哥醒不了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我哥根本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姚雅萍眼眶里满含泪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志远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志远哥是好人,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情。”
“那个女人一听说我妈想让她嫁给我三哥,口口声声说我三哥是个废人,她才不要守活寡。是啊,我三哥现在这个样子。谁还乐意嫁给他呢?”
冯慧珍叹口气。
“以后我三哥谁来照顾他呢?”
姚雅萍擦干了泪水,异常坚定地转身,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妹妹,虽然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希望你能给伯母带一句话。你告诉伯母,我愿意嫁进冯家,我愿意照顾三哥一辈子。”
“我三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医生说醒来的几率也许很小。这样你也愿意?”
冯慧珍吃惊地问道。
“哪怕志远哥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也愿意,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
姚亚萍坚定地再次回答。
看到姑娘脸上坚定的神情,冯慧珍忽然感觉羞愧。
这是最纯洁的感情,而她因为上辈子的经历,早已经心思深沉,面对每个人的真诚,总是会用各种的想法去揣测。
年轻而美好的感情,如此勇敢的付出,只为了所爱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我依然很感激。如果你能成为我的三嫂,我会很高兴。当然我希望你和我三哥是以一种平常人举行婚礼的方式幸福地生活。
我想我三哥应该醒来,有一个这么爱他的人在他身边,他应该会很高兴醒过来。”
冯慧珍的话,让姚雅萍充满希望地回头望着冯志远。
第二天早上,冯志远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对上了妹妹冯慧珍那狡黠的目光,不由地眨眨眼。
“三哥,恭喜你醒了。”
妹妹俏皮地笑了笑,然后一扭头,就冲着外面喊道,
“大哥,妈,我三哥醒了。”
冯志远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满脸胡子碴的大哥。
眼底黑眼圈,眼睛肿胀的母亲刘翠花。
还有二姐冯慧茹,弟弟冯志祥,妹妹冯慧珍一家人紧紧地围在他的床前。
目光焦急地望着他。
母亲刘翠花的眼神里居然闪动着泪光。
想来这几天,母亲应该没有少哭,看到眼睛肿得活像是包子一样。
“妈,我……”
“哇,你这孩子,你可终于醒了。快,慧珍去叫医生。”
刘翠花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望着清醒过来的儿子充满了感激。
这几天她甚至已经求过了漫天神佛,只是希望儿子能醒过来。
哪怕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儿子的命。
这孩子还年轻,不应该受这个罪。
没想到真的老天爷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听到了她的祈求。
孩子醒了过来。
轮不着冯志远说话,护士,医生全都被请了进来。
大家围着冯志远开始做各项检查。
连冯家的所有人都被赶到了一旁。
冯慧珍扶着刘翠花,这两天母亲经历了大起大落,心神有点不稳。
再加上根本没有心思吃饭,身体弱得很,要不是这两天她经常偷偷的给家人喝的水里放一点儿灵泉,恐怕真的得倒下几个。
“慧珍,你哥终于醒了。”
“娘,这回您就可以放心了,我哥醒来了,说明老天爷也希望好人有好报,我哥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睡下去。
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好人没有好报。
其实我哥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估计王家的那个王娟已经嫁到咱们家来了。”
听到小女儿调侃的话题,刘翠花露出了一个笑容。
几天以来这是唯一的一个笑容,推开了脸上所有的阴霾。
“你个促狭鬼,别拿你哥这个事情说事儿。”
可是心里隐隐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虽然是阴差阳错,可是儿子醒了,而那一门让人憋屈的婚事也终于没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