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窃听器，也没有摄像头，你可以仔细检查一下。”

李溪芩先坦诚布公得说。

常小月沉默得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的感知能力告诉她对方没有撒谎。

李溪芩也没有故弄玄虚，她直接给出了常小月想知道的答案。

她把张潮发生的事和说出的话都一字不差得描述了一遍。

常小月的表情从惊讶，到激动，到难以置信，到最后慢慢平息下来。

最后她盯着李溪芩的脸。

“你到底是谁？”

常小月有些不懂，自从出了那些事情之后，李溪芩的身份他们已经翻来覆去查了好多遍，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确实也存在着许多让人矛盾不解的地方。

她就像一个谜团一样，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所以组织说不要招惹她，常小月就忍了。

结果忍到现在，对方却给她直接扔了这样一个炸弹。

所以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

“你是特警？”

常小月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

“不！”李溪芩摇摇头，“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

常小月：……

我信了你的鬼。

“有意思吗？”

李溪芩看着常小月明显不信的眼神，耸耸肩。

“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确实如此。你就当我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想说就算了，何必说这种话。”常小月讽刺道。

李溪芩也懒得再解释。

“张潮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也想给你留一个机会。你的想法呢？”

“他这是自己快死了还要拖我下水。”常小月丝毫不领情道，“我看在昔日的一点情分上不会供出这件事，但是其他的，你们想从我口中获取任何东西都是妄想。”

李溪芩认认真真看着她。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不愿意活得自由呢？你不想吗？”

常小月冷冷道：“我有选择吗？”

“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没有？”

常小月看着她：“你知道我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吗？”

李溪芩沉默，虽然不知道“改造者”到底是什么，但是光从张潮的描述中也可窥见一斑，那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老话是说得没错。

“未必没有希望。”她说，“张潮现在在我们国家最好的脑科医生手下，他正在想办法治疗他的病。”

常小月怔了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她仍苦笑：“没希望的。”

李溪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左左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

“怎么会？”常小月这下真的惊讶了，她的情报里面没有这一点。

“是的。”李溪芩说，“就是那位医生治好他的。”

“这怎么可能……”常小月喃喃道，“那种药对大脑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李溪芩摇摇头：“不对！人自身的修复能力是强大到无可比拟的，永远不要小看自身的能力。左左现在不但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已经恢复了记忆，医生说他已经跟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而另外一个被你们用大量的同样的药伤害过的，之前已经被医生判处死刑的人，现在虽然还是失忆了，但是大脑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他不再需要药物治疗！”

常小月怔怔得看着她：“真的？”

“我不知道你们的能力是怎么样，但是我想你可以判断出我说的是真是假。”

常小月看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面写满了认真。

是真的。

常小月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有点失神，早已死水一般的心湖却已经泛起了一阵涟漪。

或许呢？

李溪芩也不催促她，有些东西需要她自己慢慢去想。

常小月想了半天，突然苦笑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你背后是什么人，但是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是谁？”李溪芩立马问道。

常小月缓缓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来头不小，有些是李溪芩知道的，有些却是不知道的。

“很诧异吧？”常小月说，“他们居然也会参与，而且这可能不是最终BOSS，我只能接触到这个层次，其他可能还有更高级的人。”

李溪芩皱紧眉头，这里有些人是德高望重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很崇高。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认为医学实验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人类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常小月满脸讽刺。“这些科学界的疯子总是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世界。在他们眼中，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要最后的实验是成功的。”

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但是还是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得踏上这条路。

那些疯子科学家们，研制出了各种提升脑力的药品，他们认为这是对世界的巨大贡献，因为他们的发明把人类素质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为此，那些些微孩子的牺牲算什么，总有一天，世界会看懂他们的价值。

然而，现实呢？

“可笑吧？他们以为改变了世界，最终只是沦为别人谋夺利益的一把刀。权利才是一切。”

常小月冷笑着说。

她接触得越多，看得越透，心也就越冷。

但是她无法逃离这枷锁。

李溪芩默然，她懂得了常小月的悲哀。

那种无力挣扎于命运，而最终选择了随波逐流的悲哀。

“实验室在哪里，组织的联系方式？”

常小月看了看她：“你们最好先颠一颠自己的分量，有没有硬碰硬的实力和勇气，不要做枉死鬼。”

李溪芩道：“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

常小月点头：“好，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要让那个医生帮我治疗我的脑疾，然后替我转换身份。”

李溪芩道：“我可以转达。”

“谈好之后你联系我，记住，就你，不要让别人来。”

李溪芩一怔：“你对我做了什么？”

常小月笑了笑。

“放心，没什么，只是要验证另外一个人，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我不想浪费精力。”

“这也是改造者的能力之一？”

“是的。但是也因人而异。”

常小月没有多做解释，她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