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勤：「不是，我没让你放弃，不赚这份钱，我的意思是你是陆鹿高的大老板，你得把陆鹿高的规划和方向定下来——」

白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流量当道，粉丝疯狂，迟早有一天要被反噬。现在网上没人敢反对，是粉丝太疯狂了，正常人上网是图乐子放松的，谁愿意天天在网上跟人吵架，还要被追着骂，甚至是被人肉。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沾一身腥，都躲得远远儿的。可饭圈这玩意儿，已经快引起众怒了。太霸道了，听不得一个字的不好。」

高凡勤扬起眉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白鹿：「粉丝不明白，他们越是这样，就越是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远的不说，我和乔乔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和乔乔没有讨厌的艺人，和我们俩又没关系，我们也不在意。可某些人的粉丝真的讨厌，我和乔乔就是因为这些粉丝讨厌这个人的，比如楚璟词。所以啊，现在看起来没人跟粉丝争锋相对，是因为人家懒得吵架——」

高凡勤：「你就说的直接点，没人愿意被疯狗纠缠上，赢了疯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输给了疯狗，还要去打狂犬疫苗。怎么想都是赔，所以正常人肯定是看见疯狗，远远儿的就绕道走。」

白鹿：「……高总，话说的这么难听和直白，你小心被暗杀。」

高凡勤只是冷冷一笑，都懒得说话。

白鹿：「总而言之，反噬是一定会被反噬的，就看哪一天被反噬了。引众怒是必须的，就看哪一天压不住，遇到一个导火索被点燃了。所以我支持高总，咱陆鹿高可是要当百年老店呢。」

高凡勤：「别扯淡了，鹿总，给我个最终答复。」

白鹿：「流量的钱，我要赚。陆鹿高的百年老店和口碑质量，我也要。」

高凡勤：「……你说了个屁。」

白鹿：「赚流量钱这一块的业务，全都交给马副总呗。你就按照你的规划，稳扎稳打的走好每一步，让陆鹿高变成百年老店。」

高凡勤：「你还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白鹿懒洋洋的说：「把马副总分出去，让他带着赚流量钱的业务出去，陆鹿高的资源和平台，都给他，但他得出去，不能再打着陆鹿高三个字的招牌。」

高凡勤脸色微变：「我没让你拆分陆鹿高。」

白鹿：「谁拆分陆鹿高了？马副总本来就是我爸送过来替你分担工作的，现在他和咱们俩观念冲突，那就分开，各干各的，这也算拆分啊？高总，陆鹿高是咱们俩的，跟我爸没关系，他最多就是投资人，可以建议，但没有决定权。陆鹿高，还是咱们俩说了算。」

高凡勤拧起眉头：「你知道让马亮走，他会带走多少人不？」

白鹿乐了：「观念都跟咱们俩不一样，这种下属，走了就走了呗，反正我是不心疼的。再说了，人走了，也能回来呀。人家就是个打工的，跟着马副总现在能赚钱，那就跟着马副总去赚。马副总那边赚不到钱了，人家想回来给咱们俩打工赚钱，我也不介意。」

高凡勤掐眉心：「你倒是看的通透。」

白鹿：「毕竟我也舍不得赚流量这份快钱。所以让马副总出去，也不是赶他走，我也是真的眼馋这钱。只是陆鹿高的金字招牌，不能倒，所以马副总必须分出去。」

高凡勤：「行，我知道了。」

白鹿嘿嘿的笑：「高总，那就又辛苦你啦。」

高凡勤好笑又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我犯贱，我乐意。」

她口口声声的都是咱们俩咱们俩，他能不跟她统一战线吗？

聊到这儿，陆鹿高未来的方向，也就已经明确了。

要把马亮的流量业务分出去，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高

凡勤已经没工夫再喝茶了，要赶回去加班。

方案拿出来了，各项数据都统计好了，才能找高管们开会，具体的一项一项的商量分家的事儿。

白鹿和顾翩然也跟着高凡勤一起进了电梯。

高凡勤刚要出电梯，白鹿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这两年压力会很大，高总要顶住。顶不住也得顶，反正不能把我供出去。」

高凡勤：「……知道了！」

白鹿嘿嘿的笑：「熬过这几年就好啦。真材实料的开餐厅，就算一时生意萧条，客人们早晚也会回来的。」

高凡勤抬腿朝外走，似笑非笑的说：「包装的再精美，那也是一坨屎。没人愿意天天吃屎。」

所以在一堆端上来都是屎的餐厅里，陆鹿高能坚持住用真材实料做菜，客人们都得回来。

高凡勤一向不惯着流量，他也不怕被骂，他就大胆开麦了，现在的流量，就是一坨屎，包装的极其精美的屎。

如果流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粉丝们狂欢，高凡勤也不会这么厌恶。

可偏偏资本们推动着流量要跑到别人的一亩三分地插一脚，分杯羹，粉丝还不允许普通观众说一句不好。

这就踩到高凡勤的雷区了。

他进入这一行，当了经纪人，那是真的有点梦想和追求，还有理想跟初心的。

见识过八十年代神仙打架时期的高凡勤，是很向往那个神仙打架的时代的，他也是因此才投身演艺圈，当了经纪人的。

他最抵触和反感的就是资本推动流量来劣币驱逐良币，搅和的影视剧行业成了垃圾当道的地方。

而粉丝，还愣是一句不好都听不得，谁敢说不好，那就是对家黑，是嫉妒，是我们家碍了某些人得眼，挡了某些人的道儿。

从来不想想，有没有可能，不是尬黑，不是对家，而是这玩意儿，是真的垃圾。

高凡勤也觉得自己有点偏激了，可他就是不能忍啊。

他进这行，是想当神仙打架里神仙背后的后盾，也是想当神仙的伯乐，不是为了看这些乱七八糟不入眼的玩意儿。

所以他和皇英的分歧，也已经相当严重了

没有鹿总，他也一定会从皇英出走，自己单干。

粉丝尚且可以说是被爱冲昏了头脑没了理智，但皇英所代表的一众资本，是真的坏。

他们只想赚钱，眼睛里只有利益。

硬生生把神仙打架的局面，搅和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连樊冰那么优秀的演员，都因为不够漂亮，而差点就无戏可拍不得不离开这一行，可想而知，这行现在劣币驱逐良币已经有多夸张了。

就算是亲媳妇儿，如果再没有长进，高凡勤也必须把乔纤宜扔进屎一样的劣币里边。

鹿总能坚定的站在他这边支持他，高凡勤心想，他果然没选错老板。

鹿总的观念和他一样。

鹿总懂他。

道得同，才能相为谋。

白鹿刚才如果没让马亮分出去，高凡勤觉得，那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好在，鹿总支持他了。

真要走，他也挺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