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初次相见是在金銮殿。

彦箐跪在金銮殿外，而他走在丞相大人的身边，与彦箐擦身而过。

后来他知道扎着总角的扮作小童的彦箐是邢修身边的人；后来他也知道彦箐是暗云庄的人。

不过这一切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们相爱了。

有时候他们经常会问对方，“你爱我吗？你爱我什么？”

答案都是无解。

他们心中经常这样想，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才爱你。

他们就是这样默契。

*

很久以前的丞相府。

很久以前的一个夜里。

两人并肩而行。

杨乘韫低头看彦箐，问道：“你，从小就跟着邢公子吗？”

彦箐维持着自个儿是邢修书童的身份，答道：“对啊，我从小跟着公子，离开珥县也是因为公子。”

这个回答都是他随便胡扯的。

杨乘韫开始了没话找话的路程，“嗯，你觉得邢公子待你如何？”

彦箐夸张比喻，“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比公子待我更好的人了！”说着，他还有模有样流了几滴感恩的眼泪。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身边的人会成为世上待他最好的人，是真的上天入地打着灯都找不到的那种。

杨乘韫第一次发现对彦箐有好感时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一个男人绑着总角的滑稽形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跟彦箐睡觉做梦都会被笑醒。

杨乘韫拨了拨彦箐脑袋上的辫子，“你多大啊？你绑这个绑了多少年？”

彦箐胡编乱造：“我今年十四！绑这个……六年了。”

杨乘韫挑眉道：“你十四了？长得怎么这么壮？感觉像已经弱冠了。”

彦箐心虚，没错，他今年真的就是弱冠之年。

“我说了邢公子待我很好，什么鸡鸭鱼肉通通都塞给我，所以我才这么壮的！”彦箐解释道，“而且，我壮了也有力气帮公子的忙！”

杨乘韫狐疑道：“你家公子一个文官，你是一个书童，哪来什么体力活要干？”

彦箐虚了，连忙编了个理由道：“我本来不是书童而是公子的下人……但是公子觉得我长得像书童，就让我当了他的书童来京城。”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杨乘韫当时被“爱情”糊住了双眼，蒙蔽了心灵，他信以为真。

杨乘韫看着彦箐那张水灵灵的脸蛋，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何看着一个男人心脏会悸动。

他突然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地话：“彦箐，以后你不要当谁的下人了。”你当我的人可好？

最后一句杨乘韫硬生生憋在了心里。

彦箐压根就没察觉杨乘韫什么意思，道：“我就只当过邢公子的下人。我乐意的。”

乐意？乐意个屁嘞！

其实他是被姬风然和邢修给逼迫的！！！

杨乘韫那时候还有点感时伤月，觉得彦箐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只有自己在苦苦喜欢着。不过那时候，杨乘韫对彦箐也没有喜欢到那种“非你不可”的程度。

但是杨乘韫没有任何感情经验，而且他对彦箐——一个男人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愫，杨乘韫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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