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是经理的小姨子，才不怕被告状。

她哼了一声，“就是喊来经理，我也不理亏，你们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裙子，最后又不买，我还不能说一句？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是什么吗，你们是在浪费国家人力资源。”

“啊呸……你这个人力资源，本来就是站在这里服务我们老百姓的，你不想服务我们，就别站在这儿，有的是人想站在这儿服务我们老百姓。”

魏红娟说着，又呸了一口，“什么人哪，你是为人民服务，没有我们来买东西，用得着你们站柜台？”

“这服务态度，也太差了，什么素质。”

经理很快就来了。

一见犯事的人又是自己小姨子，他就头痛，黑着脸，冲小姨子喊，“你才站一个月天柜台，这都第几次了，你要是再不守商场规矩，就趁早回家吃自己去。”

没得继续呆在这儿，还连累他。

他从一个小小的员工，爬到经理这个位置容易么？

他不能因为小姨子的任性，丢了自己的前途和饭碗，不行，今晚上，他得去岳父家一趟，好好跟岳父说说这事，岳父岳母要是还管不住小姨子，那他就把小姨子调到其他部门去，不能再让小姨子站柜台得罪人。

商场经理倒是个识时务的，压着小姨子，先跟米家人道歉，然后再了解事情之后，就以瑕疵品最低处理价格，把那条裙子卖给了米小小。

是原价的三分之一。

米小小原本还不想买，一件瑕疵品，她又不是没钱，不过，魏红娟看着眼热，便宜，还不要布票，她毫不犹豫掏钱买了。

回家的路上，魏红娟道，“小小，不就是一个小口子么，妈来缝上，一定会缝的你看不出瑕疵来。”

第二天，魏红娟把裙子给米小小时，米小小翻看了看裙子后背，果然，看不出那儿曾有过一个破口子。

她对妈妈竖起大拇指，“妈，你真厉害。”

“那是，妈妈可是纺织厂缝补第一高手，有些布织的跳针了，都是妈妈给缝补好的。”

新买的衣服，昨晚上米小小连夜洗了，挂在后院，被风吹了一个晚上，已经干了。

米小小换了一身新衣服，从井里吊着的大木桶里，捞出几只野兔野鸡，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小姨家。

魏小娟上班去了，小姨的婆婆在家，米小小扔下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就急急走了，小姨婆婆追出来，“小小丫头，你送到你表哥家再回来，阿婆给你做好吃的。”

“阿婆，你进屋吧，我去我表哥家吃。”

“你这孩子，怎么走的这么急，阿婆早上蒸了馒头，给你拿几个回家你爸妈吃。”

小姨婆婆拽着小小不让走，又喊小孙子，从灶屋里拿了六个馒头，硬塞进了米小小的篮子里。

南方米多面少，面比米贵，他们城里人的口粮，也都是领大米和玉米，高粱米，很少面粉，精面就更难得。

小姨婆家条件好，除了孩子，大人都有工作，小姨夫还是运输队的小领导，经常能买到省外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