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这不行啊,腐化堕落的也太快了点儿,得锻炼锻炼。”
“还说你二叔,你看看你爸那肚子。”张妈说:“你二叔身体的底子可比你爸强多了,一时半会儿的堕落不了。”
“现在主要是没什么力气活了。”二叔自己摸了摸肚子:“这一天干那点活儿也不叫活,没地方消耗了呗,不胖往哪整?”
农村人活重饭量大,现在一下子不用下地种田了,身体消耗大量降低,但是胃口还在,自然也就胖起来了。
“爸,”小星说:“你早上下去晚上上来别坐电梯,就爬楼梯来回,肯定就胖不起来了。”
二叔嘴角抽了抽:“你真是个心疼爸爸的好儿子。”
“能行吗?”二婶问张铁军。
“还是别了,”张铁军摇摇头:“那个对膝盖的损伤有点大,有风险,平时多走走适当运动运动就行,打打球游游泳这些。”
四十多岁的人了,爬楼梯爬山这样的运动已经不合适了,风险太大。
说了会话,张铁军和周可丽,周可心还有李美欣起来告辞,回了十二楼。
在十二楼走廊,四个人正好遇到了出去散步回来的商场会计老两口,老两口都退休了,人到是挺精神的,也爱说话。
站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周可丽就邀请:“进屋坐会儿,站在这说怪累的。”
“不了不了,”会计阿姨笑着拒绝:“都在外面逛了半天了,回去歇歇看会儿电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去吧。”
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客套的,四个人就回了周可丽的房间。
张铁军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正洗手,周可丽溜溜跑到他身边,小声问:“哎,你说,五十来岁还干不干事儿了?”
张铁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这是被会计老两口给刺激了:“肯定有啊,不过频率就不好说了,一个礼拜半个月的。”
“那还能行了吗?”
“怎么不行?和二三十岁比肯定是比不了,其他的都一样。这不是基本需求吗?”
“那你说,我爸我妈还有没有了?”
“估计能有。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俩有啥话得跑厕所悄悄说呀?这是嫌俺俩在这耽误事儿呗?”李美欣走过来:“别拿俺俩不当外人,真是的。”
“你滚你。”周可丽翻了李美欣一眼。
“怎么的?”李美欣就笑:“你俩出不出来?我要撒尿。一起呀?”
“你到是巴不得的,美死你。”周可丽拽着张铁军出来:“怎么不让你掉坑里。”
“那你家也得有坑啊。”李美欣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离远点儿,别在这听声。”
周可丽和张铁军回到客厅,周可心拿着电视遥控器在那翻台:“什么情况啊?你仨还争个厕所干起来啦?”
这会儿是有线电视,电视频道已经不算少了,中央台三个频道,辽东三个频道,市台三个频道和区台,还有贵州,新疆和云南三个卫星台。
其实西藏上星最早,是在八五年八月二十号,不过这会儿收不到。
本市在全国是最早全面开通有线电视的地区,这事儿还上了新闻联播。
“就她搞怪呗,我和铁军说两句话她就这样那样的。你俩今天跑过来干什么?就是玩儿?”
“那还能干啥?”周可心转过来看了看周可丽,又看了看张铁军:“大姐在沈阳那么远,我妈也不让我去。
来你这几天还能把你吃穷啦?”
“我就是问问呗。”周可丽去周可心脸上摸了摸:“我就稀罕小冰这小脸儿,又嫩又滑的还晒不黑。”
张铁军坐下来琢磨了一会儿:“我给老高打个电话,这事儿得他去给打听打听。”
“什么事儿?”周可丽看了他一眼。
“买俱乐部呗,让他给问问卖不卖,不卖就租。”
“你来真的呀?”周可丽挑了挑眉毛:“现在干事儿都这么大魄力了吗?上来就要买人家厂俱乐部……他们那个老厂办楼是不是空着?”
张铁军想了想,点了点头:“空着的,不过那个楼不合适,而且他也不能卖。”
前几年流行盖新办公楼,机修厂和选矿厂都盖了新楼,机修厂原来的办公楼就闲置下来了,几年以后会改造成住宅楼分给职工。
俱乐部是好几十年的老房子,砖瓦大平房,老厂办楼是占地小三千平方的五层办公大楼,用波了盖想也知道哪个更重要一些。
再说也确实不合适,那改造起来工程就大了,位置也有点偏。
张铁军拿起电话,想了想没想起来电话号码,指了指包:“秋,把我包拿过来。”
周可心跳起来跑过去把他的皮包拎了过来,笑眯眯的问:“真要给我开店哪?你这包怎么这么沉?你都装啥了呀?”
周可丽举起右手做了个瞄准的姿势:“piu~~。枪。你别给乱碰啊。小冰我跟你说,我现在打枪可准了,能打八环。”
周可心往包里看了看:“还有这么多钥匙,你也不嫌累的慌。还有钱。你背着这些钱干啥?”
“还有打火机和好几盒烟,”周可丽说:“那个打火机就死沉死沉的,就他稀罕。”
“什么沉?”李美欣提着裤子从卫生间出来。
“你特么撒尿手都不洗呀?”周可丽斜了李美欣一眼。
“我又没撒手上,你撒尿还去摸一摸呗?”
“真基巴埋汰。”周可丽嫌弃的别过脸。
“说的像你比谁干净似的。”李美欣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知道是谁特么大夏天的好几天不洗屁股。”
“我弄死你。”周可丽尖叫着扑了过去:“叫你一天嘴没个把门的,给你撕开我。”
张铁军从周可心手里接过包,找出来电话本找到高所长家的电话拨了过去。
周可丽就顺势贴着张铁军坐了下来,看着他打电话,身上的体香扑进张铁军鼻子里,熟悉的味道唤配了记忆,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电话通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
张铁军和高所长寒喧了几句,请他帮忙去给问问机修厂,俱乐部卖不卖,或者长租。租的话这东西不签个十年的合同就没啥意义。
高所长原来在南山派出所当所长,和机修厂这边都比较熟悉。
原来整个矿区是六个派出所,到九三年这会儿精简成了三个,后面还会进一步精简,试点大所制,整个矿区就保留了一个城镇派出所。
这事儿又不需要承诺什么,也不担责任,高所长满口的答应了下来,说明天就去给问。
放下电话,张铁军才反应过来这事儿找老高好像特么弄错了。
前面说过,南山这边是机修厂(本钢)的地盘,和区里是划路而治,机修厂做为本钢的处级二级单位这会儿还是挺牛逼的。
老高去了还真不一定能有多大的面子。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咋整?总不能再打个电话说老高你别去了,那边不一定能给你面子,我再找找别人。
主要是这种企业的事情吧,你按正常的商业手段去不好使,他不玩这个,他就是一大片地一大片房子在那空着荒着,他也不会搭理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那些所谓的地产大鳄们说投资不进山海关的主要原因,这边到处都是厂矿企业,他们那一套过来不好使,有钱都送不出去。
事实上,该来的都来了,没有一个肯落下的,包括说这句话的人。至于说东北没有企业家那就更是扯犊子了。
不过,要是说像他们那样的才算企业家的话,还真没有。
“怎么了?”周可丽看出来张铁军好像有点纠结。
张铁军看了看周可丽:“我找错人了,但是把话给说出去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BIQUGE.biz
“那咋整?你找的谁?”
“中心所高所长,就是栗静她家爷们。他去机修厂到是能说得上话,关键是可能没有那么大面子。”
“我看也是。”周可心说:“我感觉要是他们局长还差不多。”
“那怎么弄啊?”
张铁军舔了舔嘴唇:“再找个人呗。特么,这要是整岔劈了可得了,太不值当了。”
“要不算了吧,”周可丽说:“你说都说了,就让他先去给问问呗,行不行的有信了再说,你现在找谁感觉也不大好像。”
周可心和李美欣都点头,感觉最好等一等,管着成不成的,先让高所长这边走一道,起码这么样不会凭白无故的得罪人。
虽然得罪了也不能怎么的。
“行吧。”张铁军收起电话本:“干了件傻事儿。”
“那你该找谁?”周可心问了一句。
“找本钢的总经理呗,他一句话的事儿。我又不是占他们便宜,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你还认识张文达呀?”李美欣眼睛里闪起了小星星。
“我认识他很奇怪吗?”
“感觉有点不大好接受呗,你个当兵的,人家是大企业的老总。你俩谁级别高?”
“现在本钢归到省里了,是省属企业,我比他高点儿。”
“坐在你面前的,”周可丽拍了一下李美欣:“是国家工业船舶综合办公室张副主任,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村长不当干部啊?”
“我操,”李美欣震惊了:“都,都基巴干到国家啦?真的呀?啥,啥级巴,级别呀?”
“你猜他们主任是谁?”周可丽难得的显摆了显摆。
“谁?”
“开大会坐正中间讲话那个,铁军是副主任,挂主任助理主持工作。”
“哎呀我槽。”李美欣夹了夹腿:“别特么刺激我,我干出来什么不好的事儿别赖我哈,我特么的,要尿了。”
“你怎么那么恶心?”周可丽推了李美欣一下:“还能正常说话不?”
“放屁,谁特么遇着这种刺激也扛不住啊,赖我?我现在没扑过去就算挺能控制了我跟你说,你还是把你家爷们看好吧你。”
“真的呀?”周可心问张铁军,她的腿挤在张铁军大腿上,能感觉到那种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