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莱刚端着空托盘从一个包间出来,正好kàn
见一对男女从她旁边的那间包间走出来。那个女人好像很醉了,整个身子都依靠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我要喝酒……干杯……喝酒…”女人嘴里一个劲地说着醉话。
“好好,等会给你喝个够好不好?乖,我们回去…”男人一边哄骗着她,一边将她扶着往门口。
钱朵莱淡笑了一下,像情侣之间这样的对话,她在这个酒吧可没少听,所以当那对男女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她只是瞟了一眼他们,就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
可是就是这一瞥,没走几步的钱朵莱停住了脚步,她想起刚刚的那对男女总觉得面熟,像是在哪见过。她转过身去,只见那对男女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拐角处,她再次看到男人的侧脸。
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那天晚上报复她的那个为首男生!那个女生虽然她不熟,但是她记得在楚依依的病房里见过她,当时楚依依还叫她安妮来着。
&nbs〖\中文网
m.top.p;那个叫安妮的女生已经深醉不醒了,那个男生不会对她怎么样吧。她急忙地追出去,眼看着那个男生搂着柳安妮往车内走。钱朵莱连忙在身后叫住他:“喂!小子!”
男生闻声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钱朵莱之后,他脸色变得很难看“靠!怎么是你?”
身子不稳的柳安妮看了男生难看的脸色,又看了看钱朵莱,她思索了一下,然后指着钱朵莱说:“你好眼熟哦,我见过你!对的!我知dào
你!”
“行了,我们别理她!”说完,男生就揽着柳安妮,转身招手拦出租车。
钱朵莱一把上去拍掉他的手,说:“你是不是想带她去干嘛??”
男生不以为意地轻扯嘴角,说:“当然是开房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男生眼含威胁地打量着钱朵莱的左肩,阴阳怪气地嗤笑道:“哟,左肩好了?我劝你还是好好当你的侍应生,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下次你的左肩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你….”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干什么挡在我们面前啊?走开啦!”柳安妮见钱朵莱老挡着他们面前,她也开始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钱朵莱看着柳安妮醉醺醺的脸,看来柳安妮是真的醉得不轻,连好坏都不分了。
男生听到柳安妮站在他这边,得yì
地冲着钱朵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听到没?我可没有勉强她,她是自愿的。你又何必在这儿装假好人,要是你还这么不识趣,那你以后走路就小心点了!”
说完,男生用手推开钱朵莱,打开刚停在他们身边的出租车,拉着柳安妮坐了进去。钱朵莱怔怔地看着那个柳安妮,对她失望透顶了。之前在楚依依的病房见到她不停地在为楚依依打抱不平,她还以为柳安妮是个很正派的女生,原来私生活也这么地不堪。
她要不是对楚依依有愧,而柳安妮是楚依依的朋友,她也不会去多管闲事。既然人家柳安妮根本不领她的情,她又何必再装什么好人,给自己惹下一身麻烦呢。
钱朵莱回到酒吧的时候,在拐角处就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她知dào
她撞过去的力道不轻,她的额头都撞得生疼生疼的,那个被撞的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听见了被撞的那个人沉重地闷哼了一声。她一边抬起头,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没事。”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程言漠那张脸,她愣住了,迟迟没有再说话第二句话。
程言漠低头看着她眼睛圆瞪,鼻孔张张缩缩,嘴巴微张的呆滞表情,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嘴角抿起很大的弧度。他手指握拳,挡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假装清咳一声道:“你在追什么?”
钱朵莱回神才觉自己的失礼,她的脸忍不住红了几分,尴尬极了,“哦,没……没什么。”
钱朵莱偷偷打量着程言漠那张脸,问:“你怎么在这里?陪朋友吗?”
程言漠转回视线,低头凝视着钱朵莱,回答:“不是,一个人。”
钱朵莱朝他笑了笑,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说不出的尴尬与怪异。钱朵莱低着头,时不时地绞着自己的双手。
“朵莱,你跑哪去了啊?你的电话。”
钱朵莱条件反射地去搜口袋,才发xiàn
之前换工作服的时候,把手机也落在了换衣间了。
“在这里啊。”突然一个女生将手机放在钱朵莱的手上,她显然不知dào
钱朵莱和程言漠之间的状况,以为程言漠是她的男朋友,经过钱朵莱身边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调侃道:“哎哟,男朋友很帅哦。”
钱朵莱一下子羞红了脸,过去的二十一年里,她的生命中除了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男人,即便只是一个名字。
钱朵莱脸红地抬起头,偷偷看了程言漠一眼,发xiàn
程言漠正凝视着她,眼中有着几分疑惑。她迅速撇开视线,指着手中的手机,说:“我接下电话。”
“恩。”
钱朵莱走后没多久,便一脸恐慌地跑了出来,眼中还有眼泪在打转。她一把拉住程言漠的手,哽咽道:“你有车,对吧?”
程言漠看到钱朵莱,然后点头:“恩。”
钱朵莱急切地说:“快!快!医院….”
钱朵莱说到后面的时候,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钱朵莱忐忑不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发着呆,两眼无神地看着茫茫的夜色。温热的泪水滑下脸颊,她才会动一下身子,擦掉脸上的泪水。
深夜的街道车辆没有白天的多,街道两旁的商铺都关了门,只有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还有白色灯光照射出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从茫茫的夜空上方飘落下来,在空中旋转,旋转,就像是夜空里的白蝴蝶,很美,却在接近地上的那一瞬间融化。
然而此时的钱朵莱无心去欣赏周围的每一寸景色,刚才她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说她父亲的病情恶化了,让她赶过去。
程言漠专心地开着车,时不时地用余光关注着旁边的钱朵莱,他本想问些什么,但是又怕太多唐突,只好作罢。
车子刚停,钱朵莱就打开车门冲进医院,钱志南已经被送入了手术室。钱朵莱身子依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弯着身子,不停地喘着气。深夜寒冷的冬天里,钱朵莱额头上却不满了汗水。她睁大眼睛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手术中”的灯,眼眶中积聚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落了下来。
以前,钱朵莱一直相信即便天塌下来了,她也能用她瘦小的肩膀抗下半边天。但是自从钱志南生病住院后,她才发xiàn
她想的都太天真了。她只是个二十一的女孩,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太多的事由不得她去考究,就这么突然而至,压得她身心疲惫,却无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