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羲浔接到养母付乃秋的电话,让她这周末回家。
沈羲浔挂断电话,心怦怦的。
楚楚知道沈羲浔的养父母,一年都不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这会儿,竟主动让她回家,绝对是有事情。
沈羲浔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肯定不是要紧事,要紧的话,现在就叫你回去。还有好几天,乱想也没用。”楚楚说道。
“知道。”沈羲浔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
“那你刚才就该顺着问问,是什么事。”
“也是。”沈羲浔耸耸肩,她早就习惯对养父母言听计从,付乃秋一说话,音调不高又字字压身的感觉,根深蒂固。
沈羲浔八岁的时候,在孤儿院被沈家收养。
沈羲浔还有一个哥哥,沈浩。
当时沈家只说一个孩子孤单,给沈浩找个伴。
这么多年,沈家每日给她灌输的是知恩图报,是如果没有他们收养,她早已在孤儿院不知死活。
而沈浩,完全和她玩不到一起去。这么多年,说过的话,寥寥数句。
在沈家唯一让她温暖的念想便是付乃秋的妹妹,沈羲浔的小姨,不过在十年前就去了M国。
她医学院毕业,跟着楚楚创业,就是想赚很多很多的钱。
就算某一天,再次被遗弃,她也可以拥有鼓囊囊的钞票,可以毫不费力的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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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在西郊鹿鸣山脚下,喜欢飙车的总能找到跑起来有意思的地方。
山路盘旋,几个急弯在漆黑的夜里,看着就刺激。
沈羲浔往山上看看,林赫对着沈羲浔和楚楚摆摆手。
“沈大美女,上我的车。”林赫对着沈羲浔说道。
“你找楚楚,我绝对不上。”沈羲浔拒绝。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上我的。”
沈羲浔回过头,看到陆瞻,板着冰块脸,凌厉的看着她。
“不去,我是啦啦队。”沈羲浔毫不犹豫。
她想好好活着。
不过她的话没用,陆瞻拉着她直接把他丢车里。
还给她系上安全带,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四周。
沈羲浔要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因为这种刺激的活动,不属于她。
就像她永远不会选择玩蹦极过山车这类的项目一样。
“别乱动,一脚刹车你就废了。”陆瞻呵斥。
沈羲浔听到威胁,立刻顿住,抓紧安全带,说道:“那你开慢点,我还不想死。”
陆瞻没说话,他调整好状态,沉默着。
沈羲浔看着陆瞻冷峻的侧脸,心跳的厉害,如果下一秒就是死亡,她能不能心甘请愿的离开?
不等她想太多,陆瞻一脚油门,她整个人朝椅背紧紧贴去。
这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离弦的箭。
世界仿佛在顷刻间变得模糊,两眼之间的道路极其狭窄,感觉下一秒就会冲下山崖。
平稳没等呼吸上一口气,就再次颠簸起来。
轮胎摩擦砂石路面,剧烈的刹车声刺激着耳膜,陆瞻淡定的操纵着方向盘,沈羲浔不时以为要冲下山,而惊呼出声。
身体伴随着一道道弯摇晃起来,五脏六腑也剧烈摇摆,鼻尖上是恐惧的汗。
后悔这种意识来不及有,度秒如年,等到车停下来,沈羲浔觉得过去一个世纪。
她软着腿从车上下来,跑到一侧的树下干呕。
陆瞻走过去,淡定的燃了一支烟,说道:“平时不是挺能耐,这会儿这么矫情。”
沈羲浔懒得理他。
林赫和楚楚跑过来,给沈羲浔递水,拍背,最后,沈羲浔借着楚楚胳膊的力起身,整个人脸色煞白,像从水里泡过一样。
抬眼,陆瞻已经走了。
晚上,沈羲浔做噩梦,几个场景轮番倒换,有一群人把她围在一起,殴打,打的她浑身真实的痛。还梦见拿着枪在整个城市上空穿梭,直到最后,跑到一个高处,伴随着声声枪响,从高处坠落,惊醒,一头冷汗。
她茫然的望着漆黑的夜,久久没有阖眼。
第二天,沈羲浔身体不适,没去公司。
一量体温,39度。
找到退烧药,吃了两粒,因为晚上没睡好,躺在床上头昏沉沉的。
刚躺下,又起身吃了两颗感冒药。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又睡着。
近乎睡了一天。
直到晚上才醒。
沈羲浔睁开眼,看到陆瞻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只当是梦里。
高烧不退,再加上一天没吃东西,沈羲浔起身都很困难。
私人医生给沈羲浔打了一针。
“陆总,还是要去医院检查。”私人医生说道。
“嗯。”陆瞻应声。
沈羲浔舔舔干涩的嘴唇,一双眼睛烧的滚烫。
半睡半醒的,被陆瞻抱起来,她朦胧着意识,靠陆瞻身上,汲取舒适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