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十六盏鲤鱼造型，栩栩如生的宫灯，次第摆放在李世民专门招待贵客的小厅内，将纵横一丈的厅堂，照耀的亮如白昼。莹澈灯光下，与李世民一并出席的秦王妃长孙无垢，那白皙肌肤莹莹生辉，恍若美玉雕琢而成的美人。

“王兄，看样子，你的伤势已经痊愈。”

身穿漆黑四爪蟒袍的李世民，端起面前酒樽，眼眸锁定下首，顾盼生辉，气质卓然的王昊，开门见山道。

王昊同样端起面前美酒，与李世民遥遥对碰，将二十年陈酿饮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之弧度：“世民兄，何以见得，王某的伤势已痊愈；抑或者，你真能肯定，王某曾受过伤？”

这？

尽管，彼此是心照不宣的盟友。但，若言李世民内心深处，没有铲除王昊之意，他自己都不相信。自王昊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刹那，身怀不俗武功的李世民，视线便不离王昊之身，意图确定王昊伤势是否痊愈。

王昊此言一出，李世民神色微变，一抹发至内心的尴尬露出。

“妹夫，都是自家人，你这是什么话。”

察觉气氛尴尬，换上一件金牡丹凤凰长裙，三千柔顺黑亮的青丝以造型华美之金步摇竖起的长孙无垢，婀娜娉婷的离开丈夫身边，光洁莹白的玉手捧着精美酒樽，来至王昊身边，莞尔一笑。..

“你的伤势痊愈，亦或者根本没受伤，世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长孙无垢冲王昊敬酒。莹澈灯光下，长孙无垢那张虽不及婠婠、师妃暄之辈，但也不逊于独孤凤、单婉晶等女的玉颜上，璀璨星眸流转，别具风情。

“请。”

“请。”

长孙无垢主动敬酒，王昊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两个酒樽对碰在一起，晶莹酒液溅起，落在对方的酒杯中。在此过程中，长孙无垢宽大的衣袖更自王昊手上拂过。一闪即逝中，王昊清晰感知到，一根细腻小指在自己的手背上挠了挠。

转瞬即逝的肌肤之亲，但内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纵然，王昊依仗一对破灭神眼，早已窥探了长孙无垢这件华美凤裙下的风景，但对方主动撩拨，那是另一回事。惊讶之余，王昊下意识抬首眺望李世民。

李世民那张英挺脸庞上，挂着和煦笑容，似根本没发觉，自己的正妃就在他眼皮底下，向他的妹夫暗送秋波。

【原来如此！李世民，你倒是舍得下本钱。】电光火石之间，王昊就明悟李世民的如意算盘，暗道。

“妹夫，既然你的伤势痊愈。”

一切发生的太快，长孙无垢若无其事的将酒樽内辛辣的美酒饮下，嫩白如玉的脸颊泛起羞红，落落大方道。

“不知打算何时回府？”

王昊淡淡一笑，“回府？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世民深以为然道：“确是此理。邪帝舍利即将现世，妹夫你太早现身，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以本王之见，这几日妹夫你暂且在我府上住下，待邪帝舍利被寇仲、徐子陵取出，再现身也不迟。”

“世民兄，那就叨扰了。”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王昊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说话间，王昊双目射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身前的长孙无垢身上。霎时，长孙无垢只觉在王昊面前，自己身上的繁琐衣物，已失去了作用，仿若赤身裸体的立于对方面前。

“哪的话？”

李世民似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豪爽一笑。

“王兄，世民在此，恭祝你夺得邪帝舍利，堪破生死之谜，早日破碎虚空！”

王昊面露自得：“承世民兄吉言。王某说句实话，待邪帝舍利一事后，王某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便要破碎虚空，离开此界了。”

“唉，”听得王昊此言，李世民心底狂喜，面上却露出遗憾神色，叹道，“破碎虚空，乃天下武者的最高追求，可惜世民受家世所累，无法全心神投注于武道。否则，定要效仿王兄，一窥那世界之外的风景。”

…………

入夜。

王昊来至秦王府的消息，唯有李世民、长孙无垢夫妻知晓。李世民亲自安排了一间清净厢房，供王昊入住。

“你可知晓，李世民为何会让你来陪我？”

云销雨霁，王昊头颅倚在床头，任凭怀中佳人依偎在怀中，幽幽道。

“因为，你已是天下第一高手。即便宁道奇、毕玄、傅采林之辈，对上你的胜算，也不会超过五成。”怀中佳人娇躯酸痛，听得王昊之言，语气毫无起伏的回道，“尽管，你和他已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他还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选择大……李建成。”

王昊轻笑道：“一点都没错。自王某成为李唐驸马来，对权势毫无兴趣，平素之作为，虽不敢自夸是好人，但也敢说，自己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你给‘他’的东西，足够‘他’一统天下，登基称帝了。”女子冷冷道，“如果，他能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偏偏，你是他杀不了的。故而，他只能想方设法的加强与你之间的联系，让你与他彻底绑在一起。”

“唉！”王昊叹气道，“王某明明知道，他送出你，是为了让王某承他的情，但脸皮不够厚，今日之后，难免会感觉亏欠他点什么。”

“所以，无论你是真的会在三到五年内，破碎虚空而去，还是假的，对他江山社稷的威胁，都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女子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加之，你我他三人心知肚明，即便你想效仿吕不韦，也没这個机会。”

王昊并不否认，“这一点，王某当然清楚。他送上如此可口美味的礼物，王某若是不吃，岂不是太不礼貌。表面上，王某是中了他的计，事实上，却是我和他，又一轮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