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看守所,徐山被关在了一个单间之中。
也没有人来提审他,这是苏婧的决定,就这么晾着他,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对于这种孤单的环境,徐山却是一点也没有感觉不自在。
相反他倒是安静了下来,内心也无比平静。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着急,因为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之下,这个时期被别人诬告,倒也不算是最坏的事情,也许还能说是好事。
因为这是83年,83年的冬天,会进行全国第一次严打,要是那个时候这个小莲再跳出来告自己强行那啥了她,到时候就不容自己申辩,就算不死也得扒一层皮了。
而现在这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嘛,凭着自己跟龙水公安局的关系,还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立场,这事儿应该暂时还害不了自己。
现在的关键是,要把自己被抓的信息给传出去,让别人在外面给自己跑一跑。
徐山重生以来,他结交的朋友实在不多,确切说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劲松。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向劲松替自己使使劲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要怎么给向劲松传消息呢?自己在火车站被抓了进来,根本没机会给向劲松传递消息啊,而且之前自己还特意跟向劲松周玉珠说了一嘴,说自己要去羊城进货,所以这几天自己哪怕消失不见,他们也不会寻找自己的。
要是苏婧坚持连程序都不走,直接就把自己这么关下去,情况可就真的很麻烦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徐山听到了隔壁传来了敲墙的声音。这敲墙声十分有规律,徐山听了几遍,发现竟然是摩斯电码。
好家伙的,隔壁竟然还关着一位有学问的大佬啊,还懂这个呢。
他侧耳听着敲墙声,然后在心里默默解码,解完之后他突然笑了。
这密文是这样的:我迪姐向你问好,什么话需要带出,我可转告。
是吴迪。
估计是吴迪手下的那些家伙,在车站找猎物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被抓,于是向上请示,然后就主动被抓进来,变成了自己的信使。
想到这里徐山也连忙用敲墙的方式传递信息:转告吴迪,找向帮忙洗冤。
过了一会儿,隔壁再响起敲墙声,这一次密文很简单:收到。
之后再无声响。
徐山靠着墙坐下来,心中开始了盘算,却并不是盘算自己的冤情如何去洗,而是算盘着要如何一一报复这些坑害自己的人。
首先是向劲柏。
本来他还想去进一批秋装,再用商业的手段来挤掉向劲柏,现在来看,这种手段似乎太轻了一点,对这些家伙,一定要把他们都按死,要不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然后是金贵宾,这个家伙最是该死,明明是他惦记苏婉,却反过来要害自己。
然后就是苏家。
苏家这些人,除了苏婉之外,好像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那苏家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带着刻骨的仇恨。
弄死了前身一次还不够,这一次又想弄死自己,看来是非得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啊。
而且她的手段还真是够多的,之前用毒蛇咬死了前身,这一次,会不会又派来人弄自己呢?
徐山这么一想,猛然就警惕了起来。
看来送自己进监狱显然不是苏老太的目的,只要自己一天不死,她弄死自己的心就一天不息。而且她好像还手眼通天,能派人进入监狱来动手,这手段不得不防啊。
想到这里徐山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安全来。
幸好这一次他被带入这单人间之前,好像也没有被搜身。
所以他身上带着的钱,还有钢趣÷阁等等都没有被搜走,甚至上一次他从那几个吴迪手下那里弄到的那黑不溜秋的吊坠,都还随身携带着呢。
徐山想了想,先是拿出一张钱来,用钢趣÷阁在上面写了一大段的话,大意就是我是被冤枉的,是苏家的人想弄死我,之前我在劳改农场被蛇咬,也是苏家人所为等等。
然后就是我的财产有大约多少,银行存折的密码是什么,要是我不幸身故,要怎么处理这些钱财等等。
这不算是遗嘱,但为了以防万一,徐山还得做这个准备。
徐山一共写了三遍,然后把这钱塞好了,他是这么打算的,自己留一张,给向劲松一张,然后再藏起来一张,别到时候这钱被别人给发现了,悄悄给改掉了。
自己是重生者,相当于再活了一次,可不愿意在这个时代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就被直接弄死了啊。
干完这件事之后,徐山找了个墙角,背靠着这个墙角,目光却是紧紧盯着这单人间的铁门,他觉得隔壁那个敲墙的家伙,应该很快就会出去,把消息带给吴迪的。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这么紧盯着铁门,一直等下去,从白天等到了晚上,约摸是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样子,突然听到了铁门外有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似乎是被人刻意压低的。一般来说在这里的看守,可不会这么轻手轻脚地走路。
徐山一下子警惕起来,悄悄把钢趣÷阁握在手上,打算当成武器,用来对敌。
一个陌生仿佛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在门外问道:“徐山?”
徐山没有答应。
这个陌生的声音再次低声问道:“徐山,我来救你出去了。”
徐山还是没有答应,他确定这家伙不是自己的朋友,如果真心想救自己,就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自己真要傻傻地跟他离开,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他假意打起呼噜来,这公鸭嗓子仿佛确认了徐山睡着了,便拿出什么东西在那里捅咕这铁门。
显然这东西应该不是钥匙,要不然也不能捅咕这么久,还是没有把门给捅咕开。
徐山本来想在墙角缩着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算开门进来就弄死自己吧,所以他悄悄爬到了门边,侧着身子,手里紧握着拔掉趣÷阁帽的钢趣÷阁,打算先下手为强,趁这家伙刚刚开门一恍神的时候,给他来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