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发展

这几个男的明显是来看自己妻子的，风宗感叹原始社会的风俗习惯真是让自己这个现代人难以接受。到了晚上几对男女就分别上山了，真是万物萌发的季节，明年村里可能会有小孩出生吧！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每天都枯燥乏味，觉得人生竟是如此漫长，却又如此快。一转眼又到冬天。

风宗每天都会在一块石头划一笔，以记下时间，到后来一周才划一笔。知道自己到这个世界有一年了。

今年风宗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个一人高的窑子，又把棚子加了三面墙改修成了屋子。效率提高了很多，风宗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生的工作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之前村里的妇女并不知道排泄物可以促进农作物增长，在风宗教导后，今年的粟谷收成比去年多了一半。这多了一半的结果就是男人们冬天只需要半个月的狩猎，再加上风宗做陶器不时和其他村子换来的食物，就能让全村安稳的渡过冬天。

村里有刚好的食物，就不需要那么多男人去狩猎，风宗又在胥婆婆的同意，让华豕跟自己学习做陶器当肋手。

两个人劳动方式发生了变化，平常不需要做其他事情，就只一门心思做陶器，于是成为专业性，技术性的劳动。这也导致陶器产量的提高。

多余的陶器也不再是和周围几个村庄交易，而是更远的村庄也被纳入交易泛围。自然而然的村里又分出两个识路的男人，特定的和别的遥远村子交易，甚至还给他们配了二头大公羊托运。

由于风宗的几次建议都有丰厚的回报，第二年风宗让大家开垦了两倍于之前的土地，都种上了粟谷，而原来狩猎的男人有一半也加入农作物的种植。

到了第五年，村子发生了较大变化。最基本的是本村的粟谷产出比之前多了五倍以上，猪的数量达到十头，羊有三十多只。再加上不时和其他村子交易换来的食物，现在村子不会为食物发愁，也就可以承受及养活更多的人口。所以村里的小孩就有十五个，在风宗提议下还收养了三个外村养不起的小孩。村里的总人口到快六十人的地步。

风宗村庄的成功，让其他村子开始效仿，都减少狩猎人口增加农业人口，只是这一小小的一步，却是整个氏族社会的进步。现在虽然只有一点利益，但跨越千年后就会有人知道这有多重要。

风宗在石板上划下第三十个旁边的少年看不懂的符号，有点出神，曾经光滑如玉的手指现在布满了粗糙的皮质和皱纹。自己已经五十了，短暂与漫长只有共时用到岁月这个词语上，才不显茅盾。

回过神来，发现少年在叫自己。

风宗在一间芧屋里，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少年模样，虽然有五十来岁，但以他穿越前的眼光来看更像六十多岁的人。

房间靠墙有很多石板，上面有很多划出的符号，是风宗记录时间的。

少年看到眼前老人出神了很久，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老人每天都会在石板划一些符号，大家也都知道，但从来没有得这些符号有什么意义的答案。每次一问他都会看到老人摇头不语的表情。

以往见老人发呆，少年都会默默走开，但今天确实有事，所以就叫了老人。

胥婆婆去世近二十年了，走时让风宗找个妻子，看着胥婆婆怜爱的眼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婆婆，于是风宗知道有些事该放下了。

由于风宗与本村的人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风宗就和自己熟悉的还未有丈夫的一位女子结成了夫妻。并且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是一家人都在一起。

眼前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是风宗的儿子，风姓华氏，叫华宗。

风宗看情形知道是有事找自己，就问：“有什么事？”

“长老叫父亲您过去，有几个其他村的人来了，好像出什么事了。”

少年恭敬答道。

风宗眉头一皱，这大冬天有什么事。和少年向屋外走去。

此时的村庄比风宗刚来时大了七倍了，而且屋子的数量多了很多。毕竟人口接近五百人了。

生活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大部份男子都会在春夏耕种，然后秋冬才会狩猎，但也不是必须的，更多是传统。

村庄的社会性质未发生变化，依然是女性占主导地位的母系社会。但随着永久性农业定居点的建立，男人先天性的在农业劳作中的优势会逐渐突现出来，劳动剩余产品的增加，从母系社会发展到父系社会只是时间问题，但绝不是二三百年这么短。

风宗到了比之前大了两倍主屋，在胥婆婆去世后，又经历了一位同族长，但前年去世了，按年龄理所当然就是风宗的妻子叫华章的当上了族长。

此时主屋除了风宗妻子外，还有三位风尘仆仆，神色不太对劲的中年男子。

正在商量事情时，见风宗进屋都眼前一亮，正要起身却见风宗示意坐下来讲。

一番交谈后，让风宗也有些吃惊。

起因是这样的，原本在风到来之前，当一个氏族人口过多，在村子可以狩猎采集的一片泛围内养活不了过多的人时就会迁出去一部分，形成分支。但近几十年各个村庄都开始农业种植，人口有很大增长，比之前同样大的土地上却能养活更多人了。而农业本身也需要更多的人，所以只有少数几按传统依旧把人口分出的氏族外，大都已经十年不再把人口分出去了。

来到村里的人是风宗已知最偏远的，离这里有十天路程的风姓华氏的一支，他们尝试单纯的农业种植是近十年的事，虽然最晚，但十年的发展，人口也有上百人了。

由于处于整个风姓部落整个文化圈的最外围，所以能接触到与自己语言，传统甚至长相都有所不同的人群，也就在情理之中。

这支风姓华氏的北边，距离七八天路程的一个山谷就有一个人类社会组织，但更加原始野蛮落后，不尊敬老人，群内乱伦杂交，没有定居场所，在春夏草木繁茂时就赶着无数牛羊向北方去，到秋冬寒冷时就回到南边离这个风姓华氏很近的山谷避寒。

原本你放你的羊，我种我的地，大家相安无事，有些时候还互相交换自己没有的东西，但这几年不知怎的，天气比之前十几年更加寒冷，到了前几年那个部落冻死一些牛羊，食物就不够了，就到这支风姓华氏这求救，这原始社会的人都民风淳朴，心思单纯，就咬牙支援了他们一些食物。

却不想第二年天气更冷，又来求救，这支风姓华氏的首领竟心软又帮助了他们，就这样咬牙帮助了他们几次，甚至自己都节衣省食了，村里的人自然就不满，于是今年就拒绝了他们。

本以为拒绝了就拒绝了，万万没想那帮人急了眼，半个月前自己粮食吃光了就半夜袭击了村子，虽然自己这边有三十几个成年男性，也发现了对方，但对方仗着不知那来的有近百个男人的优势，一会就打败了风姓华氏的人。反抗遭到血腥的报复。

到天亮时，整个村庄都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被杀死的人就有三十多个，甚至有两个小孩，伤残的也有二十多个，所有的粮食猪羊，以及十二个女人都被抢走。

“简直就是荒唐，一群畜牲！”风宗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一声嚗呵把正在讲诉的人吓了一跳。

风宗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示意他接着讲。

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算是毁了，但只剩十多还能动的男人是报不了仇的。于是带着还活着的人南下，分别定居到了两个村子。因为风宗所处村子是人口最多也最强大，这次来有二个目的。

一是希望华章带头，号召其他氏族一齐为他们报仇并救出被抢妇女。照目前情况看，对方应该也会有胞族，也是一个部落内的一个分支，不然不会凭空多出一半的人。

二是希望华章能支援一些粮食，收留这支风姓华氏的两个村子都是小村子，可能负担不起这多出来的几十号人。

华章是氏族族长，她自己可以召开氏族大会，让大家共同做出决定，但因为有风宗这个异类存在，所以她先询问一下风宗有什么意见。

想都不用想，妇女是一定要救，仇也要报，粮食也会支援。

因为大家都是用一语言、同一个祖先和一个文化的族人。

但怎么救人，怎么报仇，怎么支援粮食，得有个章程。

风宗在众人注视下，来回在屋里渡步思考，几分钟后停下脚步，开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