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一下沈洵安的袖子。
沈洵安从书中抬头,“怎么了?”
“你家尚青这几天怎么了?”
沈洵安往门外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扯唇。
“没怎么,就是……”
就是什么?
程桑还在等下文,就见沈洵安又低下了头,视线回到了书中。
她不满的再次扯了扯他袖子,“把话说完。”
一连两次被扯,沈洵安无奈的看着她,“这个问题,你应该回去问问你身边的小丫鬟。”
她身边的小丫鬟,“玉萝?”
“嗯。”
程桑怔怔看了眼尚青,又看看沈洵安,终于明白了什么。
“玉萝她和尚青……”
沈洵安耸肩,“这个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别人的感情,外人怎么说的清楚?
程桑噎住。
这话道理是不错,但她怎么有种,养女儿被外人叼走的古怪感?
怀着这种心情,她没了继续跟沈洵安独处的心思,急急忙忙跑回了华秋院。
“玉萝呢?”
烟霞在院中,闻言忙道,“她在房里养伤呢,小姐可是找她有事?奴婢这就去叫她。”
“不必了。”
程桑拦住她,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偏傍侧击的问上一问。
“烟霞,我记得你平时跟玉萝关系不错。”
烟霞不知主子为何突然问这个,老实问道。
“是,玉萝心思单纯,奴婢与她关系极好。”
程桑点点头,“那你可知,她最近有何不对劲之处?”
“这个……”
烟霞本想说没有,但脑中却想起了这几天养伤时,玉萝的反应。
到嘴边的话一顿,“玉萝这几日……时不时便会发呆走神……像有什么心事,但奴婢每次问她,她又说没有。”
烟霞很担心,“小姐,这会不会是之前那件事的后遗症啊?”
哪有什么后遗症,分明就是春心不稳。
程桑心里的失落感更重了。
女大不中留,她突然就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是,你不用担心,玉萝没事。”
烟霞这才放下心。
程桑也不多问,详细情况,烟霞估计也不清楚,要问,还得问另一个天天跟玉萝在一起的人才是。
让烟霞退下后,她又偷偷叫来了皎云。
养伤几日,皎云身上的伤势早已没有大碍,甚至闲不住的拉着皎月连续练了几天的晨练,还美其名曰,要变强。
听闻程桑要见她,她衣裳都没换,就急匆匆来了。
“尚青和玉萝吗?”
听见程桑问这两个人的事,皎云脸上露出一种,我早就知晓很多八卦,终于有人可以分享的热切神情。
“小姐你也发现了啊!他们两个早就有猫腻了!”
说着,她开始详细举例。
“我刚来的时候,还没发现这些,不过听玉萝说过,尚青护卫经常会给她送东西。”
程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送什么?”
皎云嘿嘿直笑,“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一些吃食。”
“那段时间,玉萝一直在府中研究花茶,极少出门,而尚青则是天天跟着公子四处乱跑,每次回来,不管多晚,总会带些她喜欢吃的回来给她。”
“除了吃食,还有小礼物。”
“玉萝常戴的一支银簪,就是尚青护卫送的,据说是尚青护卫弄坏了砂锅的赔礼。”
“还有玉镯啊、绢花啊,都是尚青护卫的赔礼呢。”
皎云特意在,‘都是’和‘赔礼’上加重了读音。
不说程桑还不知道,原来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尚青和玉萝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接触。
不过……
“听说你和皎月的武功,还是尚青教的,有这么回事吗?”
“也不能这么说。”
皎云瘪嘴,“他只是偶尔去别庄当过一段时间教导师傅。”
程桑嗯了声,“那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凭心而论,尚青护卫的武功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少有人可及。”
皎云还不至于在这方面贬低他。
程桑眸光变得了然。
这样一个高手,还会打破砂锅?
主仆两人无声对视,都想到了尚青的用心险恶。
什么赔礼?
倒不如说,这是在借着赔礼给人光明正大的送东西。
“好手段啊!”
皎云叹息。
她八卦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程桑。
“小姐,那这件事要告诉玉萝么?”
程桑一言定论,“告诉她,当然要告诉。”
不告诉,怎么知道她的态度?
怎么知道她想不想跟尚青在一起?
程桑是挺失落自家丫鬟被拐的,但还不至于牺牲丫鬟的幸福。
皎云顿时变得激动起来,“那我去说,成么?”
程桑笑着点头。
几个丫鬟里,玉萝胆子比较小,又因从小跟着她,眼界算不上宽。
后来的烟霞烟雨,则是一板一眼,活泼虽有,但更多时候更恪守规矩。
而皎云则不一样,她活泼八卦,又有人江湖人的干脆爽利,不像丫鬟,更像个小侠女。
“多谢小姐,小姐真好!”
笑嘻嘻道了谢,皎云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忙着去完成程桑交代的任务。
……
华秋院某处房间。
玉萝坐在床沿,手握着一支银簪,正在发呆。
银簪是尚青送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尚青去厨房帮忙,不小心打破了熬煮花茶的砂锅,第二日便送了这支银簪来,给她当赔礼。
银簪不算贵重,且簪上的花样实在让人喜欢,她便收了。
之后,尚青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东西给她。
偶尔是外出带回来的糕点,偶尔是他觉得好看的小玩意儿,偶尔是他送的赔礼。
以前未细想过,现在才发现,她接受了太多他送的东西。
这支银簪、手上的玉镯、梳妆台上的绢花、收在柜子里的木鼓……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笃笃——
门被敲响。
玉萝一怔,被惊醒回神,心中微慌,急忙将银簪插进发间,还因动作太快扯到了头皮,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见到房间外的皎云,玉萝眼中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是你啊。”
皎云挑眉,故意道,“当然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玉萝抿唇不语,心里却不禁开始烦燥。
那人到底跟她闹什么?
她明明没说什么,他凭什么生气?
她的心不在焉,皎云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穿。
小姐的意图她清楚,要她来告诉玉萝,就是帮玉萝解开心事的,直接说这丫头估计会绕弯子,还得让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所以,她得帮忙加把火。
“玉萝啊,去厨房吗?”
玉萝一愣,有些失落,“小姐让我静养,不让我去。”
要不是因为无事可做,她也不会三番两次想到那个混蛋。
“哎呀,你不是养好了嘛!”
皎云笑着拉她,“我刚从小姐那回来,小姐已经解了禁令,你随时可以去。”
“真的?”
“自然,我还敢假传小姐命令不成?”
听到这话,玉萝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那我们现在去吧。”
“好啊,我也好几天没进厨房了,一起!”
一个闲不住,一个心怀鬼胎,两人一合计,顿时朝厨房出发。
厨房里一如几天前,这几日有烟霞烟雨打扫,里面一尘不染,花瓣和各种材料,也有序的摆在自己的位置上。
皎云笑眯眯推着她去炒制花瓣,自己则是在一旁转转看看,时不时拿点东西在手上甩来甩去的玩耍。
开始玉萝还没注意,后来不经意看见空中的玉瓶,她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出声阻止。
“皎云,你别甩玉瓶啊!那里面装的是薄荷粉,府里就剩这么点了!”
皎云依旧笑眯眯的,手掌一抛一接,淡然的很。
“别担心,摔不了,这就是基本功。”
玉萝狐疑,“什么基本功?”
“还能什么,练武的基本功啊。”
皎云故意凑近,“你想啊,我们练武之人,成天舞刀弄剑,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拿着刀到底是砍人呢,还是砍自己?”
皎云与她是不同的,这一点从皎云来华秋院的时候,玉萝就知道了。
她不懂会武的姑娘平常是如何行事的,但皎云调皮归调皮,该稳重的时候,还是极为稳重的。
这般一想,玉萝也就不说话了。
罢了,她说摔不了,那肯定就是摔不了的,让她抛着玩吧。
皎云等了半响,都没等到玉萝接下来的话,更没看见她的联想,不由得有些无趣。
一计失败,她不甘不愿的放下装着薄荷粉的玉瓶,又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
而皎云则不一样,她活泼八卦,又有人江湖人的干脆爽利,不像丫鬟,更像个小侠女。
“多谢小姐,小姐真好!”
笑嘻嘻道了谢,皎云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忙着去完成程桑交代的任务。
……
华秋院某处房间。
玉萝坐在床沿,手握着一支银簪,正在发呆。
银簪是尚青送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尚青去厨房帮忙,不小心打破了熬煮花茶的砂锅,第二日便送了这支银簪来,给她当赔礼。
银簪不算贵重,且簪上的花样实在让人喜欢,她便收了。
之后,尚青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东西给她。
偶尔是外出带回来的糕点,偶尔是他觉得好看的小玩意儿,偶尔是他送的赔礼。
以前未细想过,现在才发现,她接受了太多他送的东西。
这支银簪、手上的玉镯、梳妆台上的绢花、收在柜子里的木鼓……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笃笃——
门被敲响。
玉萝一怔,被惊醒回神,心中微慌,急忙将银簪插进发间,还因动作太快扯到了头皮,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见到房间外的皎云,玉萝眼中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是你啊。”
皎云挑眉,故意道,“当然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玉萝抿唇不语,心里却不禁开始烦燥。
那人到底跟她闹什么?
她明明没说什么,他凭什么生气?
她的心不在焉,皎云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穿。
小姐的意图她清楚,要她来告诉玉萝,就是帮玉萝解开心事的,直接说这丫头估计会绕弯子,还得让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所以,她得帮忙加把火。
“玉萝啊,去厨房吗?”
玉萝一愣,有些失落,“小姐让我静养,不让我去。”
要不是因为无事可做,她也不会三番两次想到那个混蛋。
“哎呀,你不是养好了嘛!”
皎云笑着拉她,“我刚从小姐那回来,小姐已经解了禁令,你随时可以去。”
“真的?”
“自然,我还敢假传小姐命令不成?”
听到这话,玉萝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那我们现在去吧。”
“好啊,我也好几天没进厨房了,一起!”
一个闲不住,一个心怀鬼胎,两人一合计,顿时朝厨房出发。
厨房里一如几天前,这几日有烟霞烟雨打扫,里面一尘不染,花瓣和各种材料,也有序的摆在自己的位置上。
皎云笑眯眯推着她去炒制花瓣,自己则是在一旁转转看看,时不时拿点东西在手上甩来甩去的玩耍。
开始玉萝还没注意,后来不经意看见空中的玉瓶,她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出声阻止。
“皎云,你别甩玉瓶啊!那里面装的是薄荷粉,府里就剩这么点了!”
皎云依旧笑眯眯的,手掌一抛一接,淡然的很。
“别担心,摔不了,这就是基本功。”
玉萝狐疑,“什么基本功?”
“还能什么,练武的基本功啊。”
皎云故意凑近,“你想啊,我们练武之人,成天舞刀弄剑,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拿着刀到底是砍人呢,还是砍自己?”
皎云与她是不同的,这一点从皎云来华秋院的时候,玉萝就知道了。
她不懂会武的姑娘平常是如何行事的,但皎云调皮归调皮,该稳重的时候,还是极为稳重的。
这般一想,玉萝也就不说话了。
罢了,她说摔不了,那肯定就是摔不了的,让她抛着玩吧。
皎云等了半响,都没等到玉萝接下来的话,更没看见她的联想,不由得有些无趣。
一计失败,她不甘不愿的放下装着薄荷粉的玉瓶,又打起了另一个主意。